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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没有那样伤害过任何人。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子被打翻在地,看着男孩子们靠打架取乐,这让你感到恶心。所以,当你看到自己紧握拳头猛击他的脸时,你震惊万分。
你为父亲年复一年地干活,亲手搬运了成千上万的灰色砖块,数以吨计的波特兰水泥,还有挥动过的铁锹和镐,这一切都派上了用场。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紧致、强壮、敏捷;跟你打架的那个男孩也感觉到了,你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但对你而言,这却更像是一种鼓励,鼓励你去伤害他。
你的拳头砸到他的脸上,对于他所感到的疼痛毫不在意。即使他已经被打翻在地,你仍然抬起你的靴子,像对待一个无生命的物体般重重地在他身上踩了几脚,仿佛你自己这一生从未感觉过疼痛似的。
血像小溪般从优等生的鼻子里汩汩流出,在下巴上被涌出的眼泪稀释。你抬起头来,第一次看见由无数张干净的脸围成的越来越大的圈子,低头看着,从你擦伤的拳头看向他那被揍扁的脸。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笑出声,当你从格雷姆的身上收回你的脚后,他的朋友跪倒在他身边。你转身离去,学生们默默地退后,迅速为你闪开一条路,你穿过那由三四层躯体围成的长廊,向学校大门走去。
[1] 原句为I want to be a painter。painter既指画家,也指油漆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