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无名杀手之谋杀与侦探小说(第4/4页)

我谈到上锁的房间,是想说明,当我们缺乏可能帮助我们理解自己历史的最基本的法则时,为什么我们只能通过讽喻来与历史联系。我们需要“密室谋杀案”这类故事发生变种。而我提到的故事,只是我举的一个例子而已。在所有经过嬗变的版本中,谋杀的责任(这只是一个讽喻,我们可以简称其为罪行)将会指向发生案件的房主、所有居住在那里的各色人等,以及足以听见死人惊叫的邻居。在故事前半部分,一旦我们接受这一点,我们就会继续敷衍下去,就像用某种新规则下象棋那样。这也会使我们能够预测到凶手或罪犯,将如何利用我们的知识体系行动。很明显,为了不被发现,或避免成为对此负责的个人,杀手几乎必须让周围的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或许又把我们带回到了切廷·阿尔坦的理论,即承担罪责是基于文化传统。相反,如果我们能以讽喻、含混,或者我们不知该如何利用的微弱新声作为开始,我们至少可以使自己避免描写充满缺陷和扭曲的历史。它们会导致我们一无所成。我年轻的时候非常好奇,渴望认识和理解一切,满怀激情地阅读像切廷·阿尔坦那样的专栏作家。那时我想,或许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作家。但和那些有着相同梦想的人一样,我没有去想到底要写什么,而是在想,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我心中的作家形象,不是那种视写作为自我保护途径的现代主义者,而是那些启蒙主义作家。启蒙主义者渴望了解一切,向读者呈现一切。现在我知道,这两者都是不完全的,他们所呈现的,亦非世界的本来面目。在邪恶横行的社会,现代主义对付恶魔还不够聪明。要和这些邪恶现象交锋,启蒙主义作家也常常会顺应国家强权和当局的腔调。或许我像大多数作家一样:我不大擅长陈述概念,于是只能借助寓言或故事。但我没有抱怨,并且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在我的国家,寓言往往代替了哲学。但比起理论来,人们更相信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