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才华横溢(第3/13页)

后来又有很多关于他和路易丝·伯克哈德浪漫故事的传言。她是萨金特一幅全身像《拿着玫瑰的女士》中的人。这幅画很受评论家的赞扬。他在巴黎时暑假经常和路易丝,还有卡洛尔·贝克维斯及其他人一起去枫丹白露和鲁昂远足。路易丝的母亲对他们传说中的感情给予鼓励,但传说中的订婚并没有发生。

萨金特对异性,或者是同性,到底有多大魅力很难判定。据说,男人如果对身体上吸引他们的漂亮女人不动心的话,是画不出他作品的那种效果的;也有说法是,他给男性朋友的一些素描或油画透露了相反的信息,他画女人是为了掩盖他的同性恋倾向。但没有人知道或说过谁和他有这方面的感情,他这方面的私生活是完全不公开的。

沃农·李对他很熟悉,后来写道:“我越来越觉得萨金特的生活都被吸引到了画画上,他将来的传记我想一定是:他画画。”

很明显,同样的话也可以用在玛丽·卡萨特身上。除了偶尔身体不好,或者需要照顾家人而打断她的工作之外,她对工作的热情从未消减。她的生命也就是她的艺术。

她的父亲消化不良,腰痛;她的母亲干咳不断,失眠;姐姐莉迪亚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总让人担心。她的间歇性头痛和胃痛也越来越重,有时甚至很吓人,尽管她自己很少说。她母亲给儿子亚历山大写信说:“她在各方面的精神都是很让人佩服的。”头痛减轻的时候,莉迪亚总是很愿意给玛丽当画模,玛丽不断地画她。

1880年,为了帮助莉迪亚恢复健康,全家人开始到马利勒卢瓦乡下去度假。亚历山大、他的妻子洛伊斯和他们的四个孩子也按照原定的计划,来到了法国,到马利去和他们会合。玛丽画了几幅最好的画——《莉迪亚在马利的公园里编织》《莉迪亚膝上抱着狗在公园独坐》《凯瑟琳·卡萨特给她的孙子孙女们读书》。

同样,她画的是一个和外部世界不大来往的、安静放松的、不受威胁的女性家庭世界。各种迹象表明,她并不想从那个世界走出来。她画中的人物从不直视观众,安静地坐着,沉浸于自己当时个人斯文的兴趣中。即使在美国国内粗俗混乱的铁路界扮演积极角色的亚历山大,在画上也是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望着别处,好像沉浸在了哲学问题的思考中。

和萨金特的主题不一样,卡萨特的画中从未有过一丝的华丽和夸张。她的背景中没有戏剧性场面,没有任何噪音、欢快或神秘的迹象,只有安静、平静,几乎总是徘徊在悲伤的边缘。画里别说舞蹈了,甚至没有人站立。显然,她也喜欢她画的对象坐在她的画架旁干着点儿什么。

她作品中最接近描绘巴黎音乐和戏剧世界的绘画,画的是在看歌剧的女人。不过同样,她们像淑女一样安静地坐在包厢里。

她受到了大量的赞誉,她“是名副其实的奇观”,她的画很畅销。她父亲在1881年春天给亚历山大的一封信中,高兴地报告说:“玛丽的成功今年比往常更加明显。”

在这些成功中最让她高兴的不是报纸上公开的称赞,因为通常她讨厌这些;她高兴的是有才华的成名艺术家还有艺术方面相关的重要人物愿意让引见给她,并称赞她的作品。她画的画能卖掉的就卖掉……

亚历山大整个工作生涯在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现在升到了公司的副总经理,现在也在玛丽的指导下开始收藏印象派的作品。不过在1882年初印象派内部开始争吵的时候,玛丽从中退了出来。更糟的是,那年夏天在马利,莉迪亚病得“非常严重”,玛丽极度伤心,没有什么作品。她父亲写道:“当事情不好的时候,玛丽是最能大惊小怪的……在艺术上也做不了什么了。”和莉迪亚的医生私下交谈,得知莉迪亚的病没有治愈的希望,玛丽回家后抑郁之极,卧床不起。

她父亲在9月中旬写到莉迪亚的情况时说:“可怜的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平淡直接地谈论自己的死亡……”莉迪亚告诉父亲,玛丽已经变成了一个“最优秀的护士”。

莉迪亚·卡萨特于1882年11月7日在巴黎死于布赖特肾病,享年45岁。

玛丽从未经历过亲人的去世。三周之后,亚历山大、洛伊斯和孩子们到了巴黎。玛丽告诉洛伊斯,她是如此的孤独。她说,也许她结了婚就会比“独自一人离开这个世界”要好些。

1882年,莉迪亚·卡萨特去世的那一年,约翰·萨金特的才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展示。那年他26岁。仅一年的时间,他不仅画了《拿着玫瑰的女士》和伊斯库蒂埃夫人的光彩照人的小幅肖像,而且还画了一张她站在豪华的客厅中的肖像,另外还画了八张肖像画,其中有两张最大也最引人注目的作品:《艾尔加里奥》和《爱德华·达利·波伊特的女儿们》。两张画中都展现了他追求戏剧效果、喜爱强烈的光影效果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