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才华横溢(第2/13页)

他画了他的美国学生朋友拉尔夫·科提斯、弗朗西斯·查德威克和高尔登·格林纳夫。又黑又瘦的保罗·赫鲁似乎永不疲倦地让他画,他们成了终身的朋友。费兹威廉·萨金特让他画了一幅忧郁的画像。法国剧作家埃杜瓦·帕叶隆成了第一个照顾他生意的老客户,不仅自己画了像,还让他给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画了两幅像。

正如他所希望的,是卡罗勒斯·杜兰的肖像让萨金特开始了自己事业的。那内在的魅力在于他对夸张效果的细致入微的把握,这一点在后来他那些最好的、最引人关注的作品中都有所表现。

卡罗勒斯·杜兰所摆出的姿势是那么放松、自信,甚至有点儿轻薄。他可能是坐在了舞台前的脚灯光下,正要说出有意思的独白,或者要从帽子中变出一只兔子来。他直视着观众,黑眼睛一眨不眨。如果一个演员要表演类似的角色,只要看看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是看了卡罗勒斯·杜兰的画像之后,剧作家帕里仁让萨金特给他画一张类似姿势的画。在这两幅画中,萨金特画风中使用暗的背景来突出对象的技巧都是卡罗勒斯·杜兰所授。不过,其中包含了许多萨金特天赋,他仅用几笔就能把对象的主要特点勾勒出来。

1881年,在伦敦随意画的一幅美国小说家和杂文家沃农·李的小肖像,也是他精湛艺术手法的一个展示。这一幅肖像上的神态好像是霎时间,毫不迟疑地下笔记录了瞬时情形。

沃农·李是范厄丽特·帕杰特的笔名。她是萨金特童年时期在尼斯的伙伴,当时她的父母也在那里过着远离祖国的生活。她在给母亲的信中叙述了她让萨金特画画的事情:“我非常喜欢,约翰不停地在说话,有时还弹一下钢琴。”她觉得这幅画“特别机敏”,如果“仅有一些涂抹和勾勒”的话。“他说我的姿势很好,我的姿势的优点好像就是我一刻也不安稳地坐着。”

她也和他一样说起话来犹如疾风暴雨,而这些“涂抹和勾勒”恰到好处地抓住了她面部肌肉的动感,和从眼镜后面闪烁的眼神和不整齐的牙齿。她承认那“比我所期待的都更像我——喜欢吵闹争执”。

萨金特和沃农·李虽然彼此都很喜欢对方在身边,但他们很少谈论艺术。作为作家和批评家,她对“把心理学研究应用到艺术中去”这样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萨金特也和奥古斯塔斯·圣高登斯一样不愿意谈论这些。她后来写道:“在他眼里,这些都是荒谬的,好像还有点儿亵渎。”她又写道:

不过我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向我童年的朋友低头,也不能让他认识到艺术可以运用到别的问题上,不仅仅是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的事情。另外,萨金特不喜欢别人和他顶牛,我也不愿意教条地固执己见。我们达成了默契,不导致任何一种不愉快的结果。于是我们的话题就越来越多地转到书籍、音乐和人上,涉及这些问题的时候,萨金特总是很乐意说,也很乐意听的。

有消息说,他会让找他画像的人感到很愉快。越来越多的有钱的妇女希望他给自己画像,其中有纽约证券经纪人的女儿艾莉娜·杰伊·查普曼和她的妹妹贝亚丽克丝,以及智利驻巴黎领事的夫人拉蒙·苏博卡索。她后来描述说,她和丈夫去萨金特的画室,让他们惊讶的是那里“显得很简陋而且有点儿放荡不羁,而画家本人尽管年轻,看上去是很有魅力的绅士”。画像的地点在布洛涅森林大道苏博卡索的公寓里,他让她坐在钢琴旁,右手放到钢琴上,像是要弹奏的样子。

他集中注意每个细节,努力让每件物品、每种颜色都显示出效果来。他是个很有技巧的人,工作时很放松,很有安全感。他很喜欢音乐,让我给他弹奏。他给我带来了几首路易斯·莫洛·高兹乔克的曲子……他非常喜欢这些曲子,特别是他对西班牙和南美舞蹈的诠释。

萨金特喜欢音乐,他的作品内含着一种浮华,有时很新奇。一幅漂亮的保罗·伊斯库蒂埃夫人光彩照人的画像:她穿好衣服要出去,她的衣服和占了三分之一画面的背景是黑色的,但是脸上焕发出来的光彩和她帽子上的白色飘带,再加上她红色的头发,本身就是很出彩的。

没人知晓萨金特是否对他所画的哪位女士有除了工作之外的兴趣。不过有两个例外,当时有些传言。一个是范妮·瓦特,是他第一次参加沙龙画展作品上的女士。和沃农·李一样,她是他一位在意大利的儿时的朋友,他们的家庭搬到了同一个社交圈。很明显他喜欢她,有传言说到他们有浪漫的关系,甚至订婚了。据猜测可能是他的母亲了结了这段感情,说这么早结婚会影响他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