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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像是我们年轻的精神吸血鬼开始狩猎了。”索尔说,“初尝血腥味。”

“维森塔尔先生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所为。”娜塔莉说,“但他继续调查了下去。1926年夏天出现了三件无法解释的杀人案。1927年6月到8月之间出现了十一件,但那年夏天发生了一起失败的暴乱,示威行动失控,八十名工人死亡,维也纳当局没工夫理会几个下层小市民的死亡。”

“看来,我们的魔鬼三人组更换了下手的对象。”索尔说,“也许,在自己的社交圈中杀人让他们备感压力。”

“我们没有找到1928年冬天或夏天类似的犯罪记录。”娜塔莉说,“但到1929年,在奥地利度假小镇巴德伊舍有七人神秘失踪。维也纳的报纸都说这是‘早诺狼人’所为,因为所有消失的人——其中有些是维也纳或柏林的达官显贵——最后被看到的地点是广场上的早诺咖啡店。”

“但无法确认我们年轻的德国人和他的两位美国女伴在场?”索尔问。

“还没有证据。”娜塔莉说,“但维森塔尔先生指出,那一带曾经有许多私人别墅和酒店。”

索尔满意地点点头。两人抬起头,看到五架以色列F-16战斗机组成的编队从地中海上空呼啸着掠过,往南而去。

“这只是开始。”索尔说,“我们需要更多的详细资料,现在的还远远不够,但好歹是个开始。”他们默默地坐了几分钟。太阳向西南偏移,将他们所在的引水桥的影子投在沙丘之上。世界笼罩在金红的光芒之中。最后,索尔开口道:“大希律王,一个摇尾乞怜的献媚者,在公元前二十二年建造了这座城市,将其先给了恺撒·奥古斯都。到公元六年,这里已经是权力的中心,出现了歌剧院、竞技场和引水桥。彼拉多在这里担任了十年罗马帝国的犹太总督。”

娜塔莉对他皱起眉:“二月我们刚来这儿的时候,你就给我说过这些。”

“不错。”索尔说,“瞧。”他指着已经掩没了石拱的沙丘,“一百五十年来,引水桥的大部分都埋在沙里。我们坐着的这条引水桥是六十年代初才挖出来的。”

“所以呢?”

“想想恺撒的权力。”索尔问,“想想大希律王献媚的诡计,还有使徒保罗被囚禁在这里时感到的恐惧和忧虑。”索尔等了几秒,“都消失了,被时间之沙掩埋。权力烟消云散,权力的象征物倾塌荒废,只剩下石头和记忆。”

“你想说什么,索尔?”娜塔莉问。

“上校和姓福勒的女人现在应该至少七十多岁了。”索尔说,“艾伦给我的照片上的男人看上去六十多岁。正如罗布·金特里说过的一样,他们逃不掉衰老和死亡。他们不会在下次满月时复活。”

“那我们就待在这儿?”娜塔莉愤怒地咆哮起来,“我们就这么躲起来,直到这些……这些恶魔老死?或者互相残杀而死?”

“也可以待在别的安全的地方。”索尔说,“如果我们不躲起来,那就只有一个选择——杀人。”

娜塔莉站起身,在狭窄的石墙上踱来踱去:“你忘了,索尔,我已经杀人了。我枪杀了老太婆操控的那个可怕男孩——文森特。”

“他那个时候不能算是人。”索尔说,“杀他的人是梅勒妮·福勒,不是你。你只是将他的身体从她的操控下释放出来。”

“在我看来,他们都不是人。”娜塔莉说,“我们必须回去。”

“是的,不过——”索尔说。

“我不相信你居然阻止我追踪她们。”娜塔莉说,“杰克·科恩在华盛顿用电脑挖掘出那么多信息,他正在为我们冒险。我在多伦多、法国和维也纳调查了好几个星期,而你在犹太大屠杀纪念馆也待了数百小时……”

索尔站起身。“这只是个建议。”他说,“至少,不必我们两个人都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娜塔莉说,“你少来,索尔。他们杀了我父亲。他们杀了罗布。他们中有人用肮脏的意志侵犯了我。虽然只有我和你两个人,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但我会回去。不管你回不回去,索尔,我都要回去。”

“好吧。”索尔·拉斯基说,将背包递给了她,握住了她的手。“你真的确定?”

“我确定。”娜塔莉说,“给我说说科恩发现的新东西。”

“晚点儿吧。”索尔说,“晚饭后再谈。”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臂,沿着引水桥往回走。他们的影子纠缠、融合在一起,投在逼近引水桥的高高沙丘上。

索尔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有带新鲜水果的沙拉、硬面包圈(但模样和味道都不像真的硬面包圈)、用东方风格烹饪的羊肉,还有香甜的土耳其咖啡。直到天都黑了,他们才进入他的房间,打开了咝咝作响的科尔曼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