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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希望那个女孩能同路易斯和其他人离开。那会让我省不少力气,但我很早就学会了抛弃幻想,面对现实。我想让那个女孩活着。

我同女孩在社区活动中心的二楼进行了混战。我努力控制文森特,以免他过于粗暴,这时我又被迫去关照路易斯那边。由于这短暂的分神,女孩逃到了房子背后的街上。我让文森特追上去,将注意力转移到路易斯身上。他这时正站在公寓楼附近的人行道上,身体左摇右晃。

“你他妈怎么了,伙计?”黑帮首领的名字好像叫马文。

“没什么,头儿。”我让路易斯说,“喉咙痛。”

“你确定他们在这儿?”那个叫勒罗伊的人问,“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他们在后门。”我让路易斯说。白人治安官站在这个街区唯一一盏亮着的街灯旁。据我观察,他没有携带武器,只是拿着霍奇斯先生常常摆弄的那部照相机。两辆短途列车呼啸而过,消失在水泥山谷的尽头。

“便门是打开的。”路易斯说,“来吧,我带你们去。”他先前已经拉下了夹克拉链。毛衣和粗糙的羊毛衬衫下,传来出租车司机的转轮手枪的冰冷触觉。先前穿过黑巷子的时候,文森特已经给枪上了子弹。

马文犹豫不决。“不。”他说,“勒罗伊、杰克森、他和我进去。”他竖起大拇指指着治安官,“路易斯,你同卡尔文、特劳特、双胞胎G. R. 和G. B. 留在这儿。”

我让路易斯耸耸肩。治安官盯了我好一会儿才转身跟上马文和其他两人,绕到便门去。“他们在三楼!”我让路易斯在他们身后大喊,“在后门!”

他们消失在大雪纷飞的夜色之中。我的时间不多了。此时此刻,我的意识被分为三份:第一份感受着育儿室里暖炉的光芒和人体模型的目光;第二份控制着文森特在黑暗的小巷里奔跑,听着前方猎物沉重的喘息;第三份则要关照路易斯,因为那个叫卡尔文的男孩跺着脚说:“操,冷死了。伙计,你有东西可以抽吗?”

“有啊。”我让路易斯说,“我这儿有好东西。”他把手伸进衬衣,取出手枪,从两英尺外朝卡尔文的肚子开枪。高个儿男孩没有倒地,而是往后踉跄了几步,用手捂住面前外套上的孔洞,喃喃道:“我操……”双胞胎看到这一幕,连忙转身跑回女王巷。名叫特劳特的二十岁男人从大衣下抽出长管转轮手枪。路易斯转过身,举起枪,射中了特劳特的左眼。枪声响彻寒夜。

卡尔文跪倒在街上,双手捧着肚子,看起来无比愤怒。他在我打算离开时抓住路易斯的腿:“我操,你为啥这么干?”

双胞胎朝女王巷停着的车跑去,从那里传来三声尖厉的闷响,路易斯感觉有东西击中了左上臂。我切断了痛感,让受伤处陷入麻木状态。他举枪朝子弹射来的方向开枪,把弹匣中的子弹都打光了。有人尖叫起来,然后又是一枪射来,但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我让路易斯丢掉转轮手枪,撕开卡尔文的大衣,抽出霰弹枪,走到特劳特身边,掰开后者紧握的手指,取走手枪。女王巷又传来三声枪响,子弹射入卡尔文的声音就像是锤子砸在牛肉上。不可思议的是,高个儿男孩仍然死死地抱着路易斯的腿。“操,为什么?”他反复轻声念叨着。路易斯将他推开,将手枪揣进外套口袋,举起枪管被锯短的霰弹枪,朝公寓楼侧面跑去。女王巷方向没有再响起枪声。

文森特将女孩逼进了距离德国城大道不远的一座漆黑的联排房屋里。他站在门口,听见她在房屋后部被烧成炭的木头和垮塌的楼梯上摸爬。窗户上钉着木板。据他所知,这座楼里只有一道门。我最大限度地动用念控力,让文森特进入房内,蹲在黑暗之中,一边侧耳倾听,一边嗅着空气中那个女人发出的微弱但香甜的恐惧味道,长柄镰刀在手中轻轻前后挥舞。

路易斯闪进公寓楼的侧门,以免被人发觉。楼里的人肯定已经听见了枪声,或者发现了三楼的尸体。

路易斯快步穿过走廊,没有人开枪。他在第一个房间外停下,朝里窥探。房间里没有灯。主楼梯方向传来了响动,路易斯操起霰弹枪就射,后坐力把他的右臂震得弹了起来。他将短枪托顶在大腿上,泵入一发子弹,然后蹲下来,凝望着远端的阴影。

在这一瞬间,两个年轻男人的感知在我的意志中重叠——文森特和路易斯,两人相距一英里以上,几乎以相同的姿势蹲着,聚精会神地捕捉着细微的声响。接着,闪光和咆哮同时从黑暗中传出,灰泥块砸在路易斯的脸上,文森特和我条件反射般地缩了一下。我让路易斯站起身,朝闪光跑去,开枪,停下,再泵入子弹,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