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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治安官。我们不能讨论正在进行的调查。”

“当然。”金特里说,“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纽约的精神病医生拉斯基博士吗?”

“在哥伦比亚大学教书的索尔·拉斯基?”海恩斯说,“还记得。我们调查了他十三号的行踪。他在参加研讨会——同你获得的情报一样。他来查尔斯顿很可能是为自己的下本书做宣传。”

“有可能。”金特里说,“问题是,他本打算给我提供一些关于这场凶杀案的情报,但现在我找不到他了。你们没有跟踪他吧?”

“没有。”海恩斯说,又瞟了眼手表,“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没必要。但我觉得拉斯基来华盛顿了,可能是上周六。就是参议员办公大楼遭到恐怖袭击那天。”

“所以呢?”海恩斯说。

金特里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这个家伙会自己去解决问题。我觉得他可能会来华盛顿。”

“他没有来。”海恩斯说,“治安官,我乐意同你说话,但再过几分钟会有另一个人来见我。”

“没问题。”金特里说,站起身,拽了拽帽子,“你应该找人看看。”

“看什么?”海恩斯问。

“你的下巴。”金特里说,“撞得可真厉害。”

金特里沿着第九街前往国家广场,然后穿过宾夕法尼亚大道,经过司法部。他直接来到宪法大道,沿着第九街经过国税局大楼,然后又来到宾夕法尼亚大道,轻快地跳上老邮局大楼的楼梯。似乎没有人跟踪他。他继续沿着宾夕法尼亚大道前往珀欣公园,然后在街对面凝视白宫屋顶。他很想知道吉米·卡特现在是不是在里面,思索人质问题,将他的无能归咎于伊朗人的奸诈。

金特里坐在公园长椅上,将笔记本从口袋里拿出来,翻了翻写满潦草字迹的纸页,合上笔记本,长叹一口气。

死胡同。

索尔会不会是骗子?一个患有被害妄想症的疯子?

不可能。

为什么?

就是不可能。

好吧,那他到底在哪儿?走去国会图书馆,翻查上个星期的报纸、讣告、事故报告。给医院打电话。

他会不会被当作身份未明的波多黎各人送到了停尸房?

这说不通啊。上校同参议员的顾问有什么关系?

他跟肯尼迪和卢比有什么关系?

金特里揉了揉眼睛。他坐在娜塔莉·普雷斯顿的厨房里听索尔的故事的时候,几乎信以为真。因为索尔的故事在逻辑上是自洽的。一系列毫无关联的血案背后,是拥有念控力的两三个恶魔的杀戮游戏。但现在想想,这一切简直荒谬。除非……

除非拥有念控力的恶魔不止这几个。

金特里坐直身子。索尔到华盛顿来肯定是找人谈话的。虽然他曾对金特里和娜塔莉讲述了自己的秘密,但他没有透露他要见的人。应该是家人。为什么?金特里还记得,索尔在提到他雇的私人侦探弗朗西斯·哈灵顿失踪时,神情异常哀伤。所以索尔也许是来寻求帮助的。以色列大使馆的外甥?但也可能是别人。会是谁呢?美国政府?索尔判断,联邦政府不会保护一个垂老的前纳粹。但是,如果上校、福勒和德雷顿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呢?

治安官打了个寒战,裹紧大衣。这天天气晴好,气温在三十多华氏度。暗淡的日光给公园里褐色的枯草染上了一层金黄。

他在华盛顿酒店附近的拐角处找到了一部公用电话,用信用卡给查尔斯顿打去电话。娜塔莉还是没有消息。金特里听到了自己的留言,记下了宾馆的房间号,然后给以色列大使馆打去电话。今天是犹太人的安息日,金特里怀疑使馆没人上班。

一个女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金特里说,忍住突然想说“舍拉姆”的冲动,“我找艾伦·艾希科尔。”

女人顿了一下,问:“请问你是谁?”

“我是罗伯特·金特里治安官。”

“请稍等。”

金特里足足等了两分钟。他把话筒握在怀里,注视着街对面的财政部大楼。

倘若有更多像上校那样的精神吸血鬼,那许多问题都容易解释了。比如,上校为什么会选择假死,为什么查尔斯顿县治安官会被跟踪一周半,为什么某个联邦调查局探员的话让金特里恨不得打掉他的牙,以及为什么谋杀现场发现的可怕剪贴簿会无缘无故消失……

“你好。”

“哦,你好,艾希科尔先生,我是鲍比·金特里治安官——”

“我不是艾希科尔,我是杰克·科恩。”

“哦,科恩先生,我要找艾伦·艾希科尔。”

“我是艾希科尔先生所在部门的负责人。请告诉我你找他什么事,治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