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48/62页)
杜蒙特和巴内特开始干了。吉丁在他们的草图上改了几处屋顶线,几扇窗户。初步的图纸被华纳德办公室认可了。吉丁不知道华纳德本人是否同意。他再也没有见过华纳德。
当盖伊·弗兰肯宣布退休的时候,多米尼克已经离开一个月了。吉丁告诉他他们离婚了,但没有作任何解释。弗兰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消息。他说:“我预料到了,是好事,彼得。也许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从此,他没有提起过这事。现在,他也没有解释他退休的原因,只是说:“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快了。我累了,祝你好运,彼得。”
公司的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事务所门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这样的情形让吉丁感到不舒服。他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他选择了奈尔·杜蒙特。奈尔优雅得体,声名卓著。他是另一个卢修斯·海耶。事务所变成了彼得·吉丁-康奈利·杜蒙特事务所。几个朋友举行了某种酩酊大醉式的庆祝,吉丁没有参加。他答应出席,但把这事给忘了,在冰天雪地的乡村单独过了个周末,直到庆祝会的第二天早上,他正独自沿着冰封的乡村公路走着时,他才想了起来。
“石脊”是弗兰肯-吉丁事务所签订的最后一份合同。
7
当多米尼克在纽约走下火车时,华纳德在那儿迎接她。待在里诺的几个星期里,她没有收到华纳德的信,也没有给他写信。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她要回来。但是,他带着尘埃落定的表情平静地站在站台上,告诉她,他一直在和她的律师联系,跟踪着离婚程序的每一步,知道判决哪一天生效,知道她乘的火车班次和车厢号。
看见她时,他没有往前走。是她向他走了过去,因为她知道,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很短时,他想看着她走。她没有笑,但是脸上带着不需过渡就可以变成微笑的可爱祥和。
“你好,盖尔。”
“你好,多米尼克。”
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没有想过他,不太想,没有带着私人情感去想他那个活生生的人,但是现在,她有了一种亲密的认知,有一种和自己了解并需要的人团圆的感觉。
他说:“给我你的行李单,过一会儿我让人去取。我的车在外面。”
她把行李单递给他,他随手塞进了口袋里。他们清楚,他们必须转过身去,走上通往出口的站台,但两人事前做好的决定在同一个瞬间改变了,因为他们没有转过身去,而是站在那里不动,彼此看着。
他最先努力地打破了这种尴尬,微微笑了。“如果我有权利这么说,我会说,如果知道你会这么动人的话,我将不去忍受等待的煎熬。但既然我没有这个权利,我不会那么说。”
她笑了。“好了,盖尔。我们表现得过于随意也是一种伪装。那会使事情的重要性增加而不是减少,不是吗?让我们畅所欲言吧。”
“我爱你。”他说,声音里毫无感情,好像是痛苦的声明,而不是说给她听的。
“我很高兴和你一起回去,盖尔。我不知道我会这么做,但是我很高兴。”
“以什么方式,多米尼克?”
“我不知道,以一种从你那里传染来的方式,我想。以一种尘埃落定的和平方式。”
然后,他们注意到他们正在拥挤的站台中间说这些,站台上的人群和行李架正在穿梭往来。
他们走出来,来到街上,到了他的车上。她没问他们要去哪儿,她不介意,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她感到自己被施了分身术,大部分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希望涤荡着,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对此感到好奇。她有一种让他带着走的愿望——未经评价的自信感,不是幸福的自信,仅仅是自信而已。过了一会儿,她注意到,她的手放在他的手里,她戴着手套的手指长度正好和他的手指相等,只有她赤裸的手腕贴着他的皮肤。她本来没有注意到他握着她的手,这看起来如此自然,也正是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想要的。但是她不能让自己去要。
“我们去哪儿,盖尔?”她问。
“去拿许可证,然后去法官办公室,结婚。”
她慢慢坐直了身体,转身面对着他。她没有撤回她的手,但是她的手指变得拘谨而羞怯了,从他那里抽了回来。
“不。”她说。
她笑了,笑了很久,谨慎而优雅。他平静地看着她。
“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婚礼,盖尔,想在城里最豪华的饭店举行婚礼。我想要书面邀请,宾客,大量的宾客,庆祝仪式,鲜花,霓虹灯和新闻摄像。我想让婚礼如公众所期望的那样,是盖尔·华纳德应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