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沃斯·托黑(第59/99页)

“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而斗争?”洛克问。

“你为什么是一个优秀的建筑师?因为你对优秀有一定的标准,你自己的标准,你遵守着这些标准。我想要一个出色的酒店,我对出色有一定的标准,我自己的标准。你就是那个可以给我想要的东西的人。当我为你斗争的时候,我所做的——只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那正是你在设计时也会做的。你认为正直是艺术家的专利吗?顺便提一句,你认为什么是正直?是不从邻居的口袋里偷走手表?不,不是那么简单。如果那就算全部的话,我要说人性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诚实正直的。只是你也知道,没那么多正直的人性。正直是支持一个观点的能力,那预示着思考的能力,而思考是不能借的。如果要我为生选择一个标志,我不会选择十字架、鹰,或者狮子和麒麟。我会选择三个镀金的球。”

当洛克看他的时候,他又说道:“不要着急。他们都反对我。但是我有一个优势:他们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而我知道。”

在七月底,洛克签署了修建阿奎亚娜的合约。

埃斯沃斯·托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铺在桌上的报纸,有一条关于阿奎亚娜合约的新闻。他嘴角叼着一支烟,两根长长的手指夹在上面,其中的一根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着烟,敲了很长时间。

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见多米尼克站在那里,靠着门框,胳膊交叉在胸前。她看起来像是对什么都感兴趣,但仅此而已。不过,这样有趣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不免会令人警觉。

“亲爱的,”他站起来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我办公室——四年来我们一直在同一个楼里,真是太巧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笑了,一种令人更加警觉的笑。他接着说道,声音很动听:“当然,我简短的演讲等同于提了一个问题。或者说,难道我们不再相互理解了吗?”

“我认为是的——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问我为什么来这儿的话。但是你知道,埃斯沃斯,你知道。你桌子上就有。”她走到桌子前,用手指轻轻弹起报纸的一角,笑了,“你希望自己已经把它藏起来了吗?当然你不希望我来,这没什么区别。但我只是想看到你坦白一次。就在你桌子上,像那样。还是翻到房地产那一页。”

“听起来那条新闻好像让你很高兴。”

“是的,埃斯沃斯,确实是。”

“我想你已经做了很多工作来阻止那份合约的签订。”

“我做了。”

“如果你认为你是在演戏,多米尼克,你是在骗自己,这不是演戏。”

“是的,埃斯沃斯,这不是。”

“洛克得到了,你很高兴?”

“我很高兴。我可以和这个肯特·兰森睡觉。无论他是谁,如果我见到他,如果他要我的话。”

“那么我们的条约作废了?”

“绝对没有。我应该尽力阻止他的任何工作。我应该继续努力。尽管现在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简单了。恩瑞特公寓、考德大厦——还有这个。对我来说不容易——对你也是。他正在打击你,埃斯沃斯。埃斯沃斯,要是你和我,要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理解错了怎么办?”

“亲爱的,你总是这样。原谅我。我原本就应该清楚地知道,而不应该惊讶。这会令你高兴,当然,他得到了它。我不介意承认这一点,这令我很不高兴。那,你看到了吗?现在你到了我的办公室,这对我而言就是一次完整的成功。所以我们要把阿奎亚娜写成一次重大失败,忘记它吧,像我们以前那样继续。”

“当然,埃斯沃斯,就像以前一样。今天的晚宴上,我要给彼得·吉丁争取一座漂亮崭新的医院。”

埃斯沃斯回家了,整个晚上都在想着霍普顿·斯考德。

霍普顿·斯考德是一个身家两千万的小个子男人。他继承了三笔财产,并且他七十年的忙碌生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挣钱。霍普顿·斯考德是投资天才,他什么都投资——名声不好的公寓,各种各样的百老汇演出,尤其偏爱宗教、工厂、农场抵押和避孕用具。他瘦小,驼背,容貌很丑。人们只会认为是丑,因为他只有一个简单的表情:微笑。他的小嘴在高兴时就像一个“V”字,眉毛也呈颠倒着的“V”形悬在圆圆的蓝眼睛上方;他的头发浓密,花白卷曲,看起来像假发,但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