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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曼多之前还只是担心,那么凯特林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他显然已经不知所措,把手肘放在桌上,用手抱着头。几秒钟后,他才抬起头。

“是的,有可能。”他低声说,“现在我明白了。不仅是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他继续疲倦地说,“我知道,这是一个自私的想法,但是再过几个月我就退休了,我现在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一切不能等到我走了之后再发生呢?”

“我理解你的感受,”凯特林试图忍住自己的不耐烦,“但是事实是,你和我在这里,已经被卷进去了。显然,我们各自掌握了不同的信息,如果我们交流一下,对彼此都是有利的。”

“我同意,”阿曼多让步了,“我们从哪儿开始呢?”

“我先来。我们了解到有一大笔钱,至少有1万美元的现金或者可能更多的钱经由你的银行,被用于帮助绑匪。”

经理严肃地点点头:“把你我掌握的情况综合起来,确实是更大的一笔钱。”他停顿了一下说,“如果我提供一些细节,你必须要直接引用我的话吗?”

凯特林想了一下说:“也许不用。有一种方式叫作‘仅供参考,不透露姓名’。如果你愿意,我们就用这种方式谈。”

“我更喜欢这样。”阿曼多顿了顿,理清思路接着说,“在我们银行有很多联合国代表团的账户。我不会细说这个,只说我们银行与某些国家有密切关系——这也是这家支行如此靠近联合国总部的原因。联合国代表团中的很多人都有权控制那些账户,其中之一就是由萨拉韦里先生控制的。”

“是属于秘鲁代表团的账户吗?”

“与秘鲁代表团有关——没错。但是,除了萨拉韦里有权签字使用之外,我不确定有多少人知道那个账户。你应该能理解任何联合国代表团都会有很多账户,其中一些是专用的。”

“好吧,不过我们就说最重要的那个吧。”

“在过去几个月,有大笔的钱从那个账户进出——都是正当的,银行手续方面没有任何不妥,只是有一点不太寻常。”

“是什么?”

“埃弗伦小姐是副经理,有相当重的职责,但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亲自处理那个账户的事务,同时不让我和其他人直接知道那个账户的存在或者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钱的来源和去向都是秘密。”

阿曼多点点头:“就是这样。”

“那么,钱都给谁了呢?”

“每次都是给何塞·安东尼奥·萨拉韦里,他来签字。那个账户没有其他人的签名,而且每次都是现金支付。”

“我们往回倒一下,”凯特林说,“你说过你不同意警察对于埃弗伦和萨拉韦里死因的结论。为什么呢?”

“我上周才开始发现点儿什么,那时我觉得假设萨拉韦里是中间人,那么通过这个账户转钱的人可能就是凶手,然后伪装成谋杀–自杀案。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与绑架斯隆家人的绑匪有关,那么很可能他们就是凶手。”

凯特林想着虽然这位干瘪瘦小的经理一直备受压力,而且是在临近退休的时候,但是他的推理能力仍然很强。他观察到莫尼有些心神不宁,就说:“如果你有问题,乔纳森,尽管问。”

莫尼把做的笔记放在一边,往前坐了坐说:“阿曼多先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能猜到为什么那两个人会被杀吗?”

经理耸耸肩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了。”

“比如——绑匪的名字吗?”

“根据凯特林先生刚才说的,有这种可能性。”

“那么,萨拉韦里控制的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呢?你知道钱的来源吗?”

经理第一次犹豫了:“从周一开始,我就一直和联合国秘鲁代表团的成员们讨论,他们自己也在调查。到目前为止,他们调查到的信息和我们商议的内容都是机密……”

凯特林插话道:“我们不会直接引用你说的话,这一点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所以,快说吧——告诉我们!钱是从哪儿来的?”

阿曼多叹了口气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凯特林先生。你听说过一个叫森德罗卢米诺索的组织或者叫——”

莫尼接着说:“‘光明之路’吗?”

凯特林绷着脸,冷冷地回答:“是的,我听说过。”

“我们还不确定,”经理说,“但是,他们可能就是把钱存入账户的人。”

在皇后区大桥与凯特林和莫尼分开之后,哈里·帕特里奇和明·范·坎抽空在西57街和第六大道交叉口的沃尔夫熟食店用餐。他们都点了巨大的热熏牛肉三明治,帕特里奇注意到明今天显得心事重重,与以往很不同,虽然这并没有影响他在戈多伊殡仪馆的工作状态。隔着餐桌,身材健壮的明大口大口地吃着满是芥末的熏牛肉,那张有痘痘的方形脸上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