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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天啊!”公爵夫人单手掩面,秀首侧转。

她丈夫准备摊牌,“你打算怎么办呢?”

“肥桶”搓搓手,低头欣赏着他那肥厚的手指头。“我刚才都说了,我到这儿来,就是想先听听你们怎么说。”

公爵现在已经自暴自弃了,“还用我说什么吗?你什么都知道了。”他又想故技重施地挺起胸膛,可这次也许是因为知道不是演戏,竟然没有挺起来。“你最好叫警察来吧,将一切做个了断。”

“现在好了,打个电话倒费不了多长时间。”“肥桶”用极不相称的娘娘腔若有所思地说道,“木已成舟,逝者已逝,现在再匆匆忙忙地去自投罗网也是于事无补了。而且,去了警署你就知道他们会怎么招待你啦,公爵,你不会喜欢的。不,先生,你绝对会恨之入骨的。”

夫妻二人一起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

“我一直有所期待啊,”奥格尔维准备再点拨点拨,“两位能有所提议。”

公爵也不敢先捅破,迟疑地试探着,“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明白,”克罗伊登公爵夫人倒是爽快,“你要钱,是不是?你是来敲诈的。”

如果她的快人快语是想敲山震虎的话,效果可不尽如人意。警卫长耸耸肩,“你怎么说都行,夫人,我不在乎。我来就是助人为乐的,当然了,我也得糊口吧。”

“给你钱就能堵住你的嘴吗?”

“我想,会吧。”

“但是,正如你所说的,”公爵夫人切中要害,暂时地恢复了以往的沉着镇定,“堵上你的嘴又有什么用。那辆车早晚都会被挖出来的。”

“我估计也是,早晚的事。但也许还有可能瞒天过海,个中理由嘛,我还不想说。”

“现在,就请你说出来。”

奥格尔维在摊牌之前还要投石问路,“我现在还有件事没完全想明白。撞到小女孩后,你们怎么会往城外跑,而不是直接回到这儿呢?”

“我们迷路了,”公爵夫人坦言,“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走反了。新奥尔良就是这副德行,长街宽道还弄得七扭八歪的。最后,我们是顺着小路绕回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奥格尔维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但是,警察可想不到会是这样。他们现在把重点放在出城的人身上。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在他们还在郊区和城外碰运气呢。他们迟早会杀回来的,着手搜查市区,但现在还不会。”

“杀回来要多久?”

“也就三四天吧。他们要先搜查的地方可不少。”

“这个怎么能帮到我们?我说这个时间差。”

“也许有用,”奥格尔维很配合,“假如没人注意到那辆捷豹,没看见它趴在这儿,你们算是先赚到了。然后,你们再把它弄走。”

“你是说弄出路易斯安那?”

“我的意思是弄出南部。”

“说得倒轻巧。”

“当然了,夫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周边各州——得克萨斯、阿肯色、密西西比、阿拉巴马等,都正擦亮眼睛盯着各方寻找你那辆‘擦破皮’的捷豹呢。”

公爵夫人考虑另辟蹊径,“有没有可能先维修一下?如果能掩人耳目地修好,我们可以出大价钱。”

警卫长凝重地摇摇头。“你要是那么干,还不如现在就去警署投案自首呢。路易斯安那所有的修配厂都被责令,一旦发现像你这样的车子需要维修,必须立即通知警方。他们也乐意照办,你们现在可是抢手货呢。”

克罗伊登公爵夫人的大脑又可以高速运转了,但始终紧紧地绷着一根结结实实的弦,不能被别人带着跑。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至关重要,必须要冷静,要理智。最后这几分钟的谈话似乎成了唠家常,倒不像是在讨价还价地转动着俄罗斯轮盘。她要保持这个势头,伺机掌握主动。没办法,她也意识到了,抉择的重担又一次选择了她。她的丈夫已经被动地把命运交给了她,她现在只能忐忑地与这个歪心眼的“肥桶”进行对弈了。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算计好每一步。灵光乍现,她脑中又蹿出了一步棋。

“你刚才说,我们车上有件东西被警察发现了,那个叫什么?”

“车灯罩装饰框圈。”

“能从它查到本车吗?”

奥格尔维肯定地点点头。“他们能查出来那东西是属于哪款车的,它的厂家、型号,也许还有年份,八九不离十。从碎玻璃也能查出这些信息,不过,你的这辆是进口车,要好几天才能确定。”

“几天以后,”她继续主动发问,“警察就会锁定捷豹了吗?”

“我想应该如此。”

今天是星期二,如果“肥桶”所说属实,那么至多也就能拖到星期五或是星期六。冷静计算后,公爵夫人得出了结果——事态集中于一个关键点上了。假设能收买这个饭店里的人,那他们唯一的一丝希望就在于是否能够迅速地将车辆弄走。如果能弄到北方,找个新奥尔良惨剧和搜查波及不到的大城市,然后,他们就可以偷偷摸摸地把车修好,清除罪证了。那么,就算过后有人再盯上他们,也只能空口无凭了。现在的关键就是怎么能把车子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