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2/5页)

“听起来很合理呀。”

“是很合理。后来出现了小房间,店主仍然被指望担当同样的职责。因为小房间通常也是合住的,同一房间的住客都是,或者说有可能会是互不相识的人。”

“这么看来,”克丽斯汀揣摩着,“当时几乎没有隐私可言了。”

“再以后就出现了私人房间,住客都持有自己房间的钥匙,个人隐私成为可能。法律也与时俱进地进行了修订。客栈老板只负责客房不被破门而入即可,除此之外,概不负责。无论客人在房间里遭遇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都与客栈无关。”

“看来是钥匙改变了历史。”

“现在仍是如此,”彼得意犹未尽,“在这一点上,法律始终如一。当我们把钥匙交给了住客,就是把职责也交了出去,钥匙就是法律认可的责任象征,跟在英国客栈里的做法毫无区别。这一交接意味着饭店已无权使用此房,也无权再将它提供给他人使用。相对应的,就是饭店在客人关起门来以后,不再为客人承担任何责任了。”

彼得指了指克丽斯汀放下的信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位外面的仁兄,必须要把扔瓶子的家伙揪出来的原因。除此之外,他毫无胜算,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博学多才呢。”

“我可不是在有意卖弄啊,”彼得说道,“我估计沃伦也很懂法律,不过,他要是还想要一份判例汇总报告的话,我也乐意效劳。”

“他大概会欣然接受的。我在信上夹张便条吧,把你的好意传递过去。”明眸秋水,星目深眸,相对凝视,“你醉心于此,是吗?经营一家饭店,愿意和它,还有与其息息相关的一切,同呼吸共命运。”

他坦言相告,“是的,我喜欢。不过,如果可以对这里的一些事情进行更深入的改革,我会更爱这一切的。也许这些事情我们应该早点儿着手,那样柯蒂斯·奥基夫就不会不请自来了。噢,对了,我猜你已经知道他到了吧。”

“你是第17个告诉我的人。估计在他刚刚踏上门口的人行道时,报信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了。”

“也见怪不怪吧。现在一定有好多人在心里琢磨着:他意欲何为?或者更确切地说,大家都在琢磨着:正式地宣布他意欲所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克丽斯汀告诉彼得,“我刚刚安排了一场私人晚宴,就设在老头子的套房里,为奥基夫先生和他的朋友接风。你见过他的那位朋友了吗?我听说她有点儿特别。”

他摇了摇头。“我更关心我自己的晚餐计划,和你的晚餐,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如果你是来邀我共进晚餐的话,那我今晚有空,肚子也很有空。”

“太好了!”彼得高兴得跳了起来,向克丽斯汀俯过身去约定着,“我晚上7点去接你,在公寓等我。”

彼得正要离去,突然发现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份折叠的《时代花絮》。停下脚步,他看到这份和他看的那份是同一期的——黑色的头版大标题哀告着那起肇事逃逸杀人事件。他心情沉重地问道,“我想,你也看过了吧。”

“嗯,我看过了。太可怕了,你觉得呢?当我读的时候,心里感觉异常震惊恐惧。昨晚我们亲临过事发现场,所以读起时就感觉我正在目睹着惨剧的发生一样。”

彼得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她。“你说感觉?对,就是感觉,这太离奇了,我也被一种感觉困扰着。从昨晚就开始了,今早,这种感觉又缠上了我。”

“什么样的感觉?”

“不确定,我抓不住它。我最接近它的时候,感觉到的就是:我好像知道些什么,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彼得耸耸肩,不想再纠缠下去了。“我认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解释,因为我们曾路过那儿吧。”他把报纸放回原处。

他大踏步地走出门口,又心有灵犀般地转过身来,看见克丽斯汀正在向他挥手。彼得也露出微笑,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

一份三明治加一杯咖啡,这就是克丽斯汀一成不变的午餐,通常是叫客房服务直接送到办公桌前。克丽斯汀的便餐还没用完,沃伦·特伦特就现身了,不过,他只是读了读信函就去饭店巡视了。克丽斯汀对老板的习惯了如指掌,这种巡视一天还不止一次,每一次都可能要好几个小时。老板的脸绷得紧紧的,没个笑模样,这让克丽斯汀打心眼儿里为他担忧。老头子走起路来还是那么僵直笨拙,克丽斯汀知道,那是坐骨神经痛正在折磨着他。

下午2点30分,给外间办公室里的其中一名秘书留了言后,克丽斯汀就动身探视艾伯特·威尔斯去了。

她乘电梯上到14层,拐上长长的走廊时,一个矮小肥胖的身影迎面而来,是信贷经理萨姆·雅库皮克。两人渐行渐近,克丽斯汀察觉到萨姆手里攥着一张纸条,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