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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九二三年起,小亚细亚的希腊人和土耳其人被迫带上财产,离开家园,从东向西,又从西向东迁徙,在路上会碰到对方。只是这次希腊族塞浦路斯人和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是在逃命。和当时一样,本来和谐共处的社区被生生割离,他们赖以生存的信任毁于一旦。

被土军俘获的希腊族塞浦路斯人都被送去了土耳其的亚达那。土方公布了俘虏的姓名,保证将很快释放他们。伊里妮安慰自己说赫里斯托斯的名字也在其中。

“这样至少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她说,“能把他找回来。”

将近四百人被俘。赫里斯托斯的名字不在其中,伊里妮哭了,她的希望又破灭了。

谈判仍在继续,土耳其要求为岛上的土族塞浦路斯人设立独立行政区。各方同意在尼科西亚划定新的分界线,双方都得遵守停火协议的命令。

“他们真觉得能解决现在的状况?”瓦西利斯含糊不清地说,“他们能有办法让我们和平共处?能在千里之外控制这里的局面?”他喝醉了,变得十分好斗。

“他们一直在尝试,”玛丽亚问,“继续谈判不是挺好的吗?”

“就算他们达成了协议,谁来执行?”这问题是问他儿子的。对瓦西利斯来说,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马科斯,你觉得呢?”伊里妮问道,“赫里斯托斯什么时候能回到我们身边?”

她指望大儿子能说出有见地的话。他与外界的联系更紧密。虽说酒店和夜总会都关门了,可他似乎还是有很多事要做,经常出门。

“我真不知道,妈妈,可我相信那些大国会为我们找到解决办法。”

为了不让母亲神经紧张,他没有提到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威胁。希腊正向希土边界进军,这两个国家很可能爆发全面冲突,而这将会成为灭顶之灾。

“不要太担心,”他说,“我很肯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吻了吻母亲的脸便出门了。

这样随意的举动让她安心不少,她愿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