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生日(第4/6页)

她掀起了裙子的下摆。

“茵卡,你干什么?”娜佳小声问道。

“你最好把音乐放起来。我们跳舞吧!姑娘们,让男人们动起来!如果还要谈政治,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来!女人准备好了敞开怀——却没有愿意的人!我不喜欢!”

娜杰日达把唱片放进了电唱机,悄悄地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她也喝了很多酒,所以变得无精打采。男人们继续在桌子后面争论,雅科夫·马尔科维奇除外,他被斯维特洛杰尔斯卡娅拉到了房子中间。她围着他跳舞,几乎蹲到地板上,然后再站起来,而拉伯波尔特绕着她笨拙地踢踏着,不时回过头去,免得漏掉酒桌上的谈话。

看到到底也没能吸引雅科夫·马尔科维奇注意自己,茵娜猛地抓住了裙子的下摆,把它撩起来直到肩膀,穿过领口脱下来并把裙子扔向了拉伯波尔特。

“你会冻着的,孩子。”他央求地说道,继续下意识地跺着双脚。

可她已经脱下了短短的透明衬裙,解开了长统袜,灵活地不时用一只脚,不时用另一只脚蹦着,脱下了袜子,把它们挂在了拉伯波尔特的脖子上。胸罩向他的手中飞去。雅科夫·马尔科维奇没有抓住。他哼哼着弯下腰去捡起来,可等他直起腰来后,斯维特洛杰尔斯卡娅手里拿着小小的花短裤并得意洋洋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人们,她确信,现在所有男人肯定都不再说话了,并且只看着她。

“当一伙人中,”马克西姆说道,“有人说‘姑娘们,我们脱衣服吧’时,有两条出路:要么大家都笑……”

“要么都脱衣服。”谢廖沙·马特里库洛夫继续说完了。

“廖瓦,该回家了!”妻子挽起了波利修克的胳膊。“请大家原谅,我们孩子一个人留在了家里……走吧,廖瓦!”

“我求你了,别假惺惺的!”他用舌头舔了舔小胡子。

“我不会,但是我们走吧……”

波利修克夫妇消失在了走廊里。娜佳、卡佳、柳霞、脱了衣服的茵娜和安娜·谢苗诺芙娜挽起了手并围着身上挂满了斯维特洛杰尔斯卡娅衣服的拉伯波尔特跳起了环舞。

“雅沙,在爆竹柳丛下好好坐着吧!……”

马克西姆、马特里库洛夫、安涅奇卡的谢苗以及有点像男人的赖莎默默地看着她们。波利修克离开时划了一下开关,屋子里黑了下来。

“你们怎么都无精打采了?我们干一杯。为漂浮的、愤怒的、受难的、被俘的人们以及他们的得救向上帝祈祷……”马克西姆唱了起来。没有人支持这杯酒,于是他一个人干了。“知道吗,加缪65说你们什么了吗?为了介绍一个当代人,未来的历史学家用一句话就够了:他曾交媾并看报纸。”

“我再也不想看报纸了!”茵娜大声说了一句,她不知是因为跳舞,还是因为终于得到大家的关注,脸变得通红。

“不想看报纸,那我们走吧,我给你穿衣服。你要听我的话。我原来是露天跳舞场的经理。”

“可卡卡巴泽呢,茵卡?”娜佳大声地用耳语问道。

“我也爱他。但是他不在呀!”

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摇摇晃晃地从雅科夫·马尔科维奇的肩上拿下茵娜的衣服,然后挽起茵娜的胳膊领她向浴室走去。茵娜张开双手,把它们撑在了门框上。

“你这是领我去哪儿呀,施暴者?”

噢,罪孽的女儿!你看浴室洁白的瓷砖。

有你,有我。有仁爱的意图。

快点在神秘的洞穴中接受我,

在里面情欲会得到衡量。

不得而知,这是马克西姆的即兴之作,还是他在呼吁中已经多次用过的旧作品。谁也没听清它的结尾,因为娜杰日达放出了响亮得吓人的爵士乐。

身材细高的卡佳看着马克西姆和茵娜消失在了浴室中,耸了耸肩:

“男人们高谈阔论时一直都是高傲的。可是一看见女人的身体——就可以任意摆布他了。”

“请任意摆布我吧,卡佳。”马特里库洛夫搂住了她的腰建议道。“跳个舞吧?……”

卡佳笨拙地跟他去了,略带讥讽地不时从上到下看看他。酒席上她觉着,马克西姆注意到了她,她便和他眉来眼去。但是扎卡莫尔内躲在了浴室里并且总也不出来。这个茵娜身上没什么特别的,脸也粗俗。

“谁给支烟抽!”浴室里响起马克西姆的号叫。

卡佳从马特里库洛夫的怀抱里溜了出来,抓起桌子上的香烟、火柴并向浴室跑去。她打开了门,在从厨房窗户照到这里的微弱光线下看见了俯身在浴缸前的茵娜,还有站在她后面的马克西姆。

“谢谢,卡秋莎,亲爱的!”当卡佳把烟塞进他嘴里并划着了火柴,尽量只看香烟时,马克西姆说道。“谢谢,亲爱的!让我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