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伊弗列夫·维切斯拉夫·谢尔盖耶维奇(第2/5页)

应该留下维切斯拉夫念研究生的。论文题目已经搞出来了,但是,伊弗列夫一家人自己生活的准则没有改变。像母亲一样,伊弗列夫认为,吃商店中出现的外国食品危险:他们可能中毒。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的几个远房亲戚此时从监禁地回来了。塔吉扬娜·萨维里耶芙娜保证说,上面知道该关押谁,可见,他们是有罪的。父亲同意她的说法,但是儿子突然开始争辩。

此前不久斯拉瓦遇见了霍赫里亚科夫。他们去了啤酒馆,各要了一杯啤酒。霍赫里亚科夫成功地隐瞒了被共青团开除的事情并考上了师范学院。他在英语专业学习,收听外国广播并把这事告诉了同年级同学,为此他被学院开除了。他漂了半年左右,之后在图书馆找到了工作。

“很快我就要借出你的著作了,革命的哲学家!可你好像已经不那么一本正经了……”

现在伊弗列夫看待他的方式变了。他们开始见面。和霍赫里亚科夫一起有意思。在一次见面中伊弗列夫说道:

“霍赫里亚科夫,原谅我学校时干的蠢事。我明白了。对不起!”

“原谅我做不到,”霍赫里亚科夫生硬地说,似乎事先准备好了回答,“再说你要原谅有什么用?可要是你明白了,就是好样的。以前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向来不能够变得聪明。”

霍赫里亚科夫从外国杂志中选出有趣的文章,翻译出来并把它们给编辑部挨家送去,在图书馆微薄的糊口工资外再稍微挣点。他把伊弗列夫领到了拉伯波尔特那里。哲学系学生伊弗列夫被录用为《劳动真理报》的文学编辑。周围在晃动,游荡,伊弗列夫不能明白是什么。螺丝的螺纹渐渐磨损了,一圈接着一圈,直到螺丝帽脱落下来。促使螺丝帽脱落的还有特派记者的出差。苏军建军节前夕派他前去采访北方舰队的演习。

“斯拉维克42,你怎么了?”出差回来后他向打字员茵娜·斯维特洛杰尔斯卡娅口授材料时,她第一个问道。“你的鬓角白了……”

“我采访的是军事演习……”

“可是采访的是演习,又不是战争!……”

送特派记者伊弗列夫到演习现场的驱逐舰收到了通报,假想敌处在射程之内。

“火箭弹准备——开火!”

但是炮声没有随之响起来。炮弹卡住了。除了用大锤把它们敲打出来,没有别的办法。

“有谁自愿去?”舰长问道。

没有愿意去的人。

他自己拿起了凿子和大锤。一瞬间全体船员趴在了甲板上。伊弗列夫也和所有人一起趴下了。

“你们怕什么,白痴?”舰长转过身来。“要是爆炸了,反正不会有人活下来!”

他开始小心地轻轻敲击,把卡在滑轨中的火箭弹敲打出来。

一切顺利解决了。到底也没有参加演习的驱逐舰返回了基地。在这里查清楚了,带的是装另一种口径火箭弹的箱子。

“是谁装的?审判!”

“怎么会这样!”与舰长谈话时伊弗列夫表示了惊讶。“要是发生真正的战争呢?……”

“您是个天真的人!可你去蔬菜店,那里有烂了的白菜吗?”

“嗯,有的……”

“为什么蔬菜基地可以乱七八糟,而军事基地不行呢?人可都是一样的!”

在伊弗列夫的特写《保卫我们的边疆》中一切都是按要求写的:驱逐舰彻底击败了假想敌后胜利地回到了祖国的海岸。强大的苏维埃火箭准备随时战胜任何敌人。斯拉瓦去了一趟克鲁泡特金大街的军事新闻审查机关并盖上了“许可刊登”的戳子。碰头会上大家表扬了文章。可特派记者伊弗列夫很长时间不能忘记驱逐舰的铁制甲板,他曾双手捂住头趴在上面。

雅科夫·马尔科维奇开始嘲笑起斯拉瓦的困惑来。他给了伊弗列夫索尔仁尼琴的书。拉伯波尔特让他那被霍赫里亚科夫动摇了一下的状态达到了标准。斯拉瓦从母亲曾精心让他保持的对往事的催眠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摆脱了哲学系的影响。他满腔激情地说服朋友们,索尔仁尼琴才是真正的文学,所有其他的都毫无用处。得知1968年12月12日索尔仁尼琴将满五十岁时,维切斯拉夫往梁赞发了一封电报:“祝贺您,俄罗斯文学的希望和骄傲。伊弗列夫。”他把这事告诉了拉伯波尔特。后者夸奖了他一番,但是有些无精打采。“我给克里姆·伏罗希洛夫写好了信,可后来想了想,就没有签名。”他有腔有调地说道。

“我签名了!”伊弗列夫反驳道。

“不该签的,朋友……”

三星期之后伊弗列夫收到了通知书,到捷尔任斯基大街16号莫斯科及莫斯科州国家安全总局去。这是座古老的独家住宅,墙上和天花板上有塑造装饰。领他进去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团员年纪的可爱的年轻人,他笑容可掬。问了斯拉瓦一些履历情况后,他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