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波多里诺目睹腓特烈丧命两回(第6/7页)

“如果我们拒绝的话,”波多里诺问,“你会去斯瓦比亚的腓特烈耳边嘀咕,他父亲的死亡是我们的责任。”

“我并没这么说。”

“听我说,阿祖鲁尼,你并不是一个我会带在身边,前往任何一个地方的人,但是这一趟该死的旅行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另一个人的敌人。多一个敌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差别。”

“事实上,这个人会成为一个累赘。”“诗人”说,“我们已经十二个人了,第十三个会带来噩运。”

他们一边讨论,波多里诺一边想着施洗约翰的头颅。他并不认为这些头颅会被当真,不过如果行得通的话,将会卖出一大笔好价钱。他下楼到发现那些头颅的狭小房间里,拿了一颗仔细观察。这些头颅做得十分精致,雕琢的圣徒面孔有着一双睁大而没有瞳孔的眼睛,可以启发神圣的思绪。没错,七颗同时排在一起的时候,呈现出的是虚假的一面,但是一颗一颗分开的话,确实可能相当具有说服力。他把头颅放回箱子上,然后回到上面。

他们其中有三个人同意让阿祖鲁尼同行,其他的人则犹豫不决。波罗内表示,阿祖鲁尼至少看起来符合身份地位,为了对十二名人物表示尊重,左西摩可以被当成他们的马夫。“诗人”则表示反对,因为这些东方贤士若不是每个人带着十名随从,就是非常隐秘地进行他们的旅行,单独一名马夫会造成不好的印象。至于那些头颅,他们大可以带着走而不需要阿祖鲁尼。这时候阿祖鲁尼开始哭了起来,表示他们真的想留他在这里送死。最后,他们同意将最后的决定留待隔天。

而就在隔天,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他们也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人突然发现一整个早上都没看到左西摩。过去两天的狂乱,让他们没有继续严密监视他。他也跟着帮忙备马,为骡子装载行囊,而他们也没有再为他套上铁链。奇欧通知众人骡子少了一头,而波多里诺突然醒悟过来,“那些头颅!”他大叫,“那些头颅!左西摩是除了我和阿祖鲁尼之外,惟一知道它们放在什么地方的人。”他们全部来到置放头颅的陋室之后,发现头颅总共只剩下六颗。

阿祖鲁尼在箱子下面搜寻是不是掉到地上,而他发现了三样东西:一颗又小又黑的人类头骨,一个刻着Z字的图章,以及一些熔蜡的残渣。事情这下子已经十分明显。左西摩利用那一个致命清晨的混乱,从奇欧置放“葛拉达”的柜子上取走了杯子,然后迅速地下楼到这个房间,打开一颗头颅,拿掉里面的头骨,将“葛拉达”藏在里面,然后再用加里波利购买的图章蜡封了盒子。他接着把头颅放回原位,像个天使一样无辜地回到上面,等候适当的时机。当他知道他们一行人准备带走这些头颅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必须说,尼塞塔大爷,虽然我们因为遭到玩弄而非常气愤,但是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松了一口气,而我相信所有的人都和我有着相同的感觉。我们已经找到罪犯了,一个卑鄙的人做出完全符合他这个人的下流勾当,而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彼此猜忌。左西摩的诈骗让我们气得脸色发白,但是我们再次建立了彼此之间的信任。并没有证据显示偷走‘葛拉达’的左西摩,也和腓特烈的死亡有着直接的关连,因为那一天晚上,他仍旧被绑在床边。所以我们又回到‘诗人’的假设,也就是腓特烈并非遭人杀害。”

他们召开了一次会议。如果左西摩在夜色降临的时候逃离的话,他总共超前了十二个小时。波切里提醒众人他们骑的是马,而左西摩是坐在骡背上,不过波多里诺告诉他,这四周围是不知延伸至何处的山脉,在山间的小径上,马行走的速度比骡子还慢,所以不可能全速进行追赶。他已经领先了半天,而半天就是半天。他们惟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弄清楚他朝什么方向逃走,然后从后面跟上去。

“诗人”表示:“他不能朝君士坦丁堡的方向走,首先,有以撒·安杰坐在王位上,情势对他不利;此外,他还必须穿越才刚刚遭我们百般蹂躏的塞琉西王国,而他知道他们迟早会要他的命。最合理的假设是既然他记得这一张地图,所以他也想要完成我们正在进行的事:抵达祭司王约翰的王国,表明自己是腓特烈或天晓得什么人的特使,交还‘葛拉达’,然后接受一身的荣耀。所以,如果想要找到左西摩,就必须朝祭司王国的方向走,然后在路上拦截他。我们出发之后可以一路询问,寻找一名小希腊修道士,他们会认得出这个来自千里之外的人种,然后,你们让我称心地勒毙这个人,而我们也可以取回‘葛拉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