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波多里诺撰写祭司王约翰的信函(第5/5页)

祭司王约翰继续描述,他每年都会在大军的伴随之下,前往巴比伦沙漠造访先知但以理的坟墓。在他们的国家里,他们捕捞鱼类,然后从血液当中提取象征帝王的红色颜料,除此之外,他还统治了女战士和婆罗门人。关于婆罗门人这一点,波罗内觉得很有用,因为亚历山大大帝在触及我们所能想象的远东极地时,曾经见过婆罗门人。他们的出现,表示祭司的王国已经把亚历山大的帝国包含进去。

写到这里,只剩下对于他的皇宫和那面神奇镜子的描述。关于这面镜子,“诗人”在前一天晚上已经提过。为了不让波多里诺再次听见黄玉和绿柱石,他是靠在阿布杜的耳朵上面提示,不过不可避免地,这件事情上面确实需要用到这些宝石。

“我相信读到这封信的人,”所罗门拉比表示,“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名权势这么大的国王非得让别人称他为祭司。”

“没错,所以我们也因此做出结论,”波多里诺说,“记下来,阿布杜……”

为了什么原因,喔,亲爱的腓特烈,我们的崇高,让我们不能使用一个比祭司更威严的称谓。这是一个荣耀你智能的问题。我们的宫廷里面,肯定有一些官员被授予更高尚的职位和称谓,特别是那些和教会阶级相关的人……我们的宫廷总管就是封王的首相,司酒官是封王的大主教,内侍是封王的主教,饲马官是封王的修道院长,我们的主厨是封王的修道院教士,身为国王的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一类的称谓,或在这类充斥于宫廷里的顺序当中晋升,所以我才会因为谦逊,使用一个重要性不高、阶级较低的称谓。此刻,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疆域,一边需要步行四个月才走得到边界,另一边则没有人知道延伸到何方。如果你数得清天上的繁星和海底的沙粒,或许就有办法度量我们的领土和权力。

他们完成这封信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东升。服用了绿蜂蜜的人,依然维持在傻笑的阶段,只喝了酒的人则脸色惨淡,而两种东西都尝的“诗人”几乎已经站不住。一行人在街道上、广场上高歌。由于他们认定这封信刚刚从祭司王约翰的王国寄达,所以从此必恭必敬地对待那一份羊皮纸。

“你立刻就把信寄给了莱纳德吗?”尼塞塔问道。

“没有。‘诗人’离开之后,我们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读了又读,又刮又写地重复了好几回,偶尔还有人提议再加上一些内容。”

“但是莱纳德一直在等待这封信,我猜……”

“问题是这期间,腓特烈解除了莱纳德的帝国首相职位,交由克利斯提安诺·布什担任。当然,身为科隆大主教以及意大利国务大臣的莱纳德,依然拥有相当大的权力,证据就是,查理曼的列圣仪式仍然由他组织,但如是的置换,至少在我看来,表示腓特烈开始觉得莱纳德的攻击性过于强烈。所以,如何将一封实际上是莱纳德指定制作的信件呈现到大帝面前呢?我忘了一件事:列圣的那一年,贝阿翠丝生下了第二个儿子,所以大帝的心思完全在别的地方,而这件事,还有和他第一个儿子有关的消息,继续让我觉得不舒服。于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莱纳德没有坚持吗?”

“首先,他脑袋里面还有其他的计划,而接着他就死了。腓特烈在罗马驱逐亚历山大三世,让他的伪教皇继位的时候,一场黑死病爆发了,富人和穷人都不能幸免。莱纳德也因此丧命。虽然我不曾真正喜欢过这个人,但还是感到十分震惊。他又傲慢,又会记恨,但他是一个果断的人,而他从头到尾都在为自己的主子卖命。愿他得到安息。只是,没有他的话,这封信是不是还有意义?他是惟一一个足够狡猾,会让这封信在基督教国家的首相之间流传,然后从中获利的人。”

波多里诺停顿了一下:“而且,还有我家乡那座城市的事。”

“哪一个?你不是出生在一个沼泽地?”

“没错,我说得太快了。我们得先把这座城市盖出来。”

“你终于不再描述一座城市的毁灭了!”

“是啊,”波多里诺表示,“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见到一座城市的诞生,而不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