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伊甸园语言中美学信息的诞生(第3/6页)

上帝说了,他说的是:BAAAB. BAB-BAAAB. BAAB(苹果不能吃,苹果坏)。他的断语是确定的断语,因为他向接收者通告了一个后者不了解的观念(上帝是传达者,是传达的根源,他所说的东西具有传达价值,就像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那样的专家对我们讲话一样)。然而,他的断语也是一种符号学的断语,因为它提出一种在语义元素间的新的含义搭配方式,一直到当时这是一种没有见过的新搭配方式。(正如我们在后面将会看到的那样,上帝在提供新元素来打破法则时犯了一个严重错误。为了制定考验其信徒的这一禁令,自己做了第一个破坏事物自然规则的榜样。为什么一个红苹果被看成似乎是蓝色的而不可吃?然而,上帝是要创立一种文化,一种文化诞生了,显然这是确立了一种普遍的禁令。可以看到,总的来说,在存在一种语言时也就有了一种文化,上帝创立的东西是一种组织,一种权威的原则,一种法律。但是,谁也不会知道这时会发生什么事。语言的形成会不会在禁令提出之后发生?这里我们使用的只是一个虚假的模式,它并不想解答语言产生的根源这一问题。总之,我们要坚持,上帝犯了一个粗心大意的错误,但是是什么错误现在说还为时太早,下面再说。)

由于这一神圣的禁令,亚当和夏娃处于这样的情况:他们不得不改变上文(三)当中所确定的含义链条,他们必须确立这样一种链条:

红的=可吃的=好的=美的=是

蛇和苹果=不可吃的=坏的=丑的=不

这样就很容易走到这样一种含义:

蛇=苹果

可以看到,语义世界呈现出与开始时的情况不平衡的局面,但我们生活在其中的语义世界看来更像上述情况而不像上文中(三)的情况。

于是,这种不平衡产生了第一批矛盾。

三、伊甸园语义世界的矛盾的形成

事实上存在着感知方面的习惯,由于这些习惯,苹果继续被说成是“……红的”,但它在含义上仍被看成是坏的、不可吃的,因而是蓝的。句子就成了:

(一)BAAAB. ABBBBBA(苹果是红的)

这同下一个句子相矛盾:

(二)BAAAB. BAAAAAB(苹果是蓝的)

亚当和夏娃发现,他们面对的是一种很有趣的情况。在这里,名称与名称所产生的内涵相矛盾,这一矛盾不可能用正常的命名的语言来表达,他们在指着苹果时不能说“这是红的”,因为他们同时也知道,“这是蓝的”。他们在组成这样一个矛盾的句子时非常犹豫:“苹果是红的和蓝的”,他们只能用一种隐喻来指出苹果的单独的一个特点,即“这是红的和蓝的”,或者更清楚地说是,“这叫作红和蓝”。为了取代BAAAB. ABBBBBA. BAAAAAB(苹果是红的,是蓝的)这个句子,他们宁愿采用隐喻而不愿使用组合的代替名称,这样他们就摆脱了逻辑矛盾的危险,使他们有了直觉和含糊的概念(通过相当含糊地使用法则),于是他们说苹果:

(三)ABBBBBABAAAAAB(红蓝)

这个新词表达了一个矛盾的事实,而不必被迫按照通常逻辑规则来组合这个词,通常的逻辑规则是不能容忍这个词的。但亚当和夏娃有了一次从未经受过的经历。他们对这一从未听到的发音很着迷,对他们组合成的这一组合的从未出现过的形式很着迷。从内容形式来看,(三)这一信息是含糊的,这很明显,但是,从表达形式上来看同样也是含糊的。正因为如此,就初步变成了自反。亚当说:“红蓝。”然后,他看着苹果,自言自语,带着孩子似的表情在那里出神,反复念叨着那个有趣的发音。他在看,也许是第一次在看那个词,而不是在看那个苹果。

四、美学信息的产生

亚当再次审视句子ABBBBBABAAAAAB(红蓝)时发现,在ABBBBBABAAAAAB之中的差不多是正中心的位置包含着BAB(不可吃)这一组合。这很有意思:红蓝苹果在形式上包含着它的一个指示性信号,即不可吃,这好像只是它的内容形式的秩序中的含义之一。事实则相反,即使只是在表达形式上苹果也成了“不可吃的”。亚当和夏娃发现了语言的美学用途。但他们现在还不十分肯定。他们对苹果的兴趣还应该继续增加,对苹果进行品尝的愿望必须成为越来越强烈的吸引力,才能产生美学的推动力。富于幻想的人们了解这一点,只有在激情的推动下才能创造艺术(这种激情不能不是对于语言的激情)。亚当已经对语言产生了激情。这一故事使他很感兴趣。但他对苹果也很感兴趣:这是一种被禁止食用的水果,特别是,如果这是伊甸园中唯一的水果的话,他就会有了一种需求。至少他想弄清楚这是“为什么”?另一方面,正是禁止食用的水果促成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词(禁止的?)的诞生。对于苹果的激情和对于语言的激情相互影响:生理和心理的刺激情况看来很好地反映了我们平时所理解的美学创造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