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11页)

“你能让后门敞着吗?”吉丁问。

“我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些树里可能钻出各种东西。我有个旧的小电扇,我给你拿来。”

“不用,不用。别麻烦了。”

“你确定?”

“确定。”

“它破破烂烂的,但能搅动周围的空气。”

“没事。”

“好吧,我把这道门敞开。”罗莎用一把板条靠背的木椅顶住那扇门。

“很抱歉,”她说,“那件衣服不够长,只能将就着罩住你。”

“谢谢。”吉丁说,但那件衣服并没有罩住她。她穿着那件长衬衫,用被单盖着她的裸体,后来罗莎来和她一起躺着。没有哪个男人让她感到这么赤身裸体,这么一丝不挂。暗送秋波的人,情人,医生,画家——谁都没让她觉得暴露。还不仅是暴露。是下流。

天哪。埃罗。

他们要在星期天离开。她一定能够熬过一个星期天,之后,她就会和儿子牵着手回到火车上,再登上飞机,在达美航空公司的毯子下与彼此嬉戏——他们不动声色的脸和别的乘客没什么两样,他们的手却在目标明确地摸索着。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十点半,罗莎的指尖正点着她的肩头。

“儿子到了,”她说,“你们会和我一起吃饭,对吧?”

吉丁起身,飞快地穿好衣服。他坐在桌边,模样比起在骑士岛第一次理发后更英俊,比肩上搭着外衣站在钢琴边、她在他脸上看出热带草原时更英俊,比在海边摸她的脚、比在希尔顿酒店打开房间门迎接她时都更英俊。她想坐在他膝头,但德雷克和士兵也在桌边,因此她只是走过去,把一只手放在他头上。他抬头冲她笑笑,吻了她的另一只手。德雷克和士兵看来洗了澡,显得容光焕发。他们用和她一样的倾慕眼光看着儿子,而且毫无竞争之意。他们坐好后对他和他珍视的女人的在场表示十分高兴。他们满怀友爱地看着他,而看她的目光就好像据他们所知,她是他赢得或是偷来甚至可能是买来的一辆凯迪拉克。

“你们要结婚了吗?”士兵问道。那时儿子和德雷克开车带罗莎去教堂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我想是吧,”吉丁回答道,“我们还没谈过呢。”

“他挺棒的。你应该抓牢他。”

她笑了:“是吗?”

“没错。你要是不抓牢,就会被别人抢走的。他以前结过婚,你知道。”

“我知道。”

“他绝不该娶那个女人。那个齐安涅。我们人人都这么跟他说,可是他还是娶了,结果落得个伤心难过。”

“她长得漂亮吗?”吉丁问道。她没想问的,可是答案似乎对她无比重要。

“不。我不会说她漂亮。当然不算难看,可绝对说不上漂亮。”

“不过,他一定是爱过她的。”

“可能是这么回事吧。”士兵的语气听来有点怀疑。“不,”他说,“她不漂亮,可你得承认她很强。她的床上功夫在佛罗里达是数一数二的,绝对是。”他转过脸看着吉丁,好像在说,快打败她!

感觉不好。一点都不好。儿子在路上因为照相机让她下不来台;罗莎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荡妇;而此时士兵又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争风吃醋的处女。她没有回答,所以他说了下去。

“你结过婚吗?”

“没有。”她说,直盯着他的脸,心想,如果他说出“像你这样好看的女人应该能够……”她就扇他的嘴。但他只是说了句“太糟了”,而这种说法似乎还没有绝对到让她打他耳光的地步。

“有孩子吗?”

“你问得太多了,”她说,“你想知道我的什么事,就问儿子好了。”

士兵听后一笑,还摇了摇头:“儿子不谈他的女人们,也不让别人谈她们。”

“我对此感到高兴。”她说。

“我不。那让他变成了傻瓜。他会分不清一个好女人和一条蛇,而且也不会让别人指出差别在哪儿。”

“他能分清一个好男人和一条蛇吗?”

“噢,当然。儿子会看人。只是一遇到女人就糊涂了。对大多数别的事,他都能用心去想。但一遇到女人,他就只用下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些人用他们的嘴想。”

“是啊。我猜你是对的。”士兵微微一笑,“但总比根本不想要好。”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他。

他放声大笑:“你很特别,是吧?”

“对,我是。”

“是啊。”他用手指捋过他头发变稀的地方,“特别就不说了,还很有趣。”

“相信好了。”她站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些咖啡。

士兵端详着她的双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谁是控制的一方?”

“控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