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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镜子来告诉我你是今晚最美的女人。”

男人呼出的气热热地吹在卢米的耳朵上。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卢米的腰。卢米在心里暗骂。刚才那个骚扰她的人又找到她了,而且恰恰是在卢米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出人意料地把卢米囚禁进了他紧握的怀抱里。从男人呼出的气体可以看出来,他绝对不止喝了两杯白兰地。卢米从男人握她的力度,意识到她根本不用做无谓的挣扎。那样做只能引起旁人过多的注意。

“我都开始担心你已经失踪了。这可不行。我们两个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呢。”男人在卢米耳边低语,把硕大的、宽肩膀的身躯靠在卢米的背上。

卢米估计男人的体重至少有90公斤。万一惹恼了他,说不定他的力气会大得出奇。现在只能采取别的策略。

“你不会已经着凉了吧?”男人问。

还好没有,卢米心想。

卢米转过身,差点和男人脸贴脸。男人的眼睛带着血丝。他的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放到什么地方去了。腋窝下,两团大大的深蓝色的汗印在浅蓝色的衬衫上扩散。他的领带有点松。卢米装出自信的样子抓住男人的领带,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走,我们去楼上的房间看看童话是怎么结束的。”

然后她轻轻咬住男人的耳垂,强压住想吐的冲动。是的,这种角色她也可以胜任。

男人的脸上泛起了满足的红晕,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我们还等什么。”

沿着楼梯走上楼的时候,卢米感到男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后背。现在尝试逃跑根本就是徒劳。她的腿有些颤抖,但她强迫自己让脚步变得放荡,充满了暗示。如果她现在是走在一个真正想和他去楼上的房间的男人前面会是什么感觉?在他前面上楼,走进房间,然后把整个世界都锁在门外。阳光暖暖地晒着皮肤,防晒霜的香味,度假小屋湖岸上的木头浮桥的台阶,她笑着跑上台阶。那些稳重地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她在期待的灼烧中听着那些脚步的声音。

这一切都不用再回忆了。那是夏天发生的事,可是离现在却好像中间已经间隔了永远。

现在是现在。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可以搞定。

卢米把男人带到一个空房间。房间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欧式铁床。她把男人往床上一推,男人就躺在了床上。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量表现得自信、霸道。

“我就知道你是只野猫!我就喜欢这样的。我肯定会把你驯服的。不过我先让猫咪自己玩一会儿。”男人念叨着开始脱衣服。他舒服地躺在床上。卢米关上门,在锁孔里转了一下钥匙,然后走到男人身边。男人伸出汗淋淋的手掌来抓她。

“啧啧,首先得让猫咪自己玩一会儿。”卢米提醒男人。她把男人死死地按在床上。

男人迷醉的眼睛里燃起了光亮,卢米平静下来。现在这个男人完全受她摆布了,至少这一刻会受她摆布。

她分开两条腿坐在男人身上,男人马上贪婪地摸起了她的大腿。

“这是什么……?”男人问,额头上堆出一堆不解的抬头纹。

该死,卢米心中暗骂。她迅速抓住男人的两只手,把他的手抬过他的头,向床头靠去。

你现在乖乖听话。她在男人耳边小声说。她左手抓着男人的手,右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粉红的、毛茸茸的东西。

“原来你喜欢玩绑人游戏啊?”男人满意地说。

卢米“咔嚓”一声,把男人的两个手腕铐在了铁床床头的栏杆上。

“不是特别喜欢。”卢米说着站起来,“不过希望你会喜欢。”

男人过了一阵才明白卢米根本没有回到床上去的意思。可是当这个意识从他被白兰地灌晕的头脑里跳出来变得足够清晰的时候,当他因为意识到上当而愤怒地大喊出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卢米从外面锁上了房间的门。

卢米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打开窗户,把房间的钥匙和手铐的钥匙一并扔向后院的雪堆。两把钥匙立刻就陷进雪堆不见了。男人应该不会再成为阻止卢米回家的障碍。

德尔霍·瓦萨宁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冬夜的黑暗。

他放弃了。

他意识到了,他根本就不可能说服北极熊付给他一笔可观的停手费,或者确切地说是说服两个人。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称呼这两个女人,两头北极熊?还是一个称北极,一个称熊?他刚才跟其中一个女人的一名保镖谈了谈,请求和北极熊见面。他的请求立刻就被回绝了。等他郑重强调他收到了和北极熊见面的邀请时,保镖只是冷冷地说收到邀请并不意味着什么。他根本就用不着幻想北极熊会对他这种什么都不是的人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