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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为什么?”

“呃,因为学校发生的事情。”

“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她攒起眉心没说话,所以我又问一次。

“我不想给别人带来困扰。”

“她在学校卷入桃色纠纷?跟年纪大的男人?”

“我说过我跟她不熟,只是点头之交,我们好像哪个学期一块修过一两门课,不过谈不上认识。”

“她毕业前几个月离校,就是因为那事?”

“那事我其实知道的不多。”

我说:“玛西亚,看着我。那件事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来。只是你可以帮我节省很多时间跟精力。我实在不想大老远跑到印第安纳找一缸子人问一缸子尴尬的问题。我……”

“噢,千万不要!”

“我也不想,不过这要看你了。”

她的资料支离破碎,主要是因为她所知有限。温迪离校前没多久闹过丑闻。她和教艺术史的一个中年教授有了婚外情,他的孩子跟她差不多年纪。他想离开他太太,娶温迪为妻。结果那位太太吞下大量安眠药,给紧急送医洗胃,保住了一条命。接下来自然是谣言满天飞,轰动整个校园,温迪只有收拾行李离开。

据学校谣传,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和年长的男子发生关系。她的名字曾经和好几个教授扯在一起,他们全都比她年长许多。

“我敢说有不少加油添醋的说法,”玛西亚·塔尔告诉我,“我觉得她不可能跟那么多男人发生关系,还能瞒着大家那么久。不过那次事情爆发以后,有关她的流言就愈传愈多。我想总有一部分是真的吧。”

“所以当初你要搬到她那儿时,就已经知道她作风大胆。”

“我跟你讲过,她的放荡我一点也不在乎,跟很多男人睡觉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要她想,有何不可?”她斟酌了一番,“那之后我的想法是有了改变。”

“这个教艺术史的教授叫什么名字?”

“这我拒绝回答,不重要。也许你查得到。应该可以,不过我不想讲。”

“是叫科特雷尔吗?”

“不是。”

“在纽约,她认不认识什么叫科特雷尔的人?”

“没有吧,这名字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有没有哪个人她固定见面?比别人要熟?”

“没有吧。当然下午她是有可能常跟某个人约会,不过我不会晓得。”

“你看她大概赚多少钱?”

“不知道,我们不太谈这个。我想她的价码应该是三十左右,平均下来不会超过这个数字。很多男人给她二十。她提过有男人给她一百,不过我想那是少数里的少数。”

“你看她一个星期大概接几次客?”

“我是真的不晓得。有些人她也许一个星期见三次,也许四次。不过白天也有人找她。她不想赚大钱,只要够她过她想过的生活就行了。她常拒绝人家,一个晚上绝不超过一个客人。而且节目也不一定排满,吃晚餐看表演统统来。有时男人过来,她就直接跟他上床。不过她回绝不少人,要是跟谁合不来,就不会再有下一次。而且如果约见的生人她不喜欢的话,上床一定免谈,当然对方也不会付钱。还有些人是跟别的男人要到她电话,她会跟他们出游,不过如果不合意什么的,呃,她就会推说头痛回家。她没打算当富婆。”

“看来她一个星期应该可以赚个几百块。”

“差不多吧。比我赚的当然是多多了,不过长远看来其实也还好。我觉得她做这行不是为钱,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

“我恐怕不太懂。”

“人尽可夫,她乐在其中。”说这话时她脸红起来,“她热爱她的工作,真的。这种生活还有男人还有其他种种,我觉得她需要那种刺激。”

我从玛西亚·塔尔身上得到的比我预期的要多,也许不用再多。

你得适可而止。你永远不可能查出所有真相;不过你永远可以查到比已知的多,而你得知道从哪一点开始你问到的资料于事无补,你花掉的时间都是白费。

我可以飞到印第安纳,我会得知更多,不用说。但完事以后,我不认为我知道的一定比现在还多。我可以问出名字和日期,我可以找不同的人问他们各自对温迪·汉尼福德的看法。但我能为我的客户多要到什么呢?

我招手示意结账。女侍算账的时候,我想到凯尔·汉尼福德。我问玛西亚·塔尔,温迪有没有常常提到她父母。

“有时候她会谈到她父亲。”

“她说了他什么?”

“哦,猜测他是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她觉得她不了解他?”

“噢,当然。他在她出生前就死了,她怎么可能了解他?”

“我说的是她继父。”

“噢。没有,我记得她从没谈过他,只除了隐约提过她该写信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她一切都好。她说过几次,所以我猜她大概一直在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