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7页)

汪永革的眼圈红了,他静静地看着儿子重新拿起画笔,继续画画。

老蔡媳妇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对了,我听说留不住了。我家老蔡说,得开除,摘大盖帽。”

汪永革沉默了。汪新含泪自语道:“这个事儿我想不通,这个坎儿就过不去!不过,我尽力了,我没招了,我认了!”

躲在一旁偷听的姚玉玲,这回心彻底凉了。她想了一会儿,故意发出声音,再次走进院子。老吴媳妇忙跟姚玉玲打招呼,她点了点头,朝汪新家走去。

汪新委屈又愤然地嚷道:“爸,我知道我错了,我认错,也想改正错误。可我想不通的是,我们师徒俩在一块这么久,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为什么见死不救?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姚玉玲敲了敲汪家的门,汪新走过来开门,一时间两人竟找不到话说。沉默了一会儿,姚玉玲问:“你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汪永革痛心疾首地说:“你想把我气死吗?”自打妻子去世后,儿子就是汪永革唯一的希望和寄托,他当爹又当妈,宝贝疙瘩一般惯着,哪里舍得动一根手指头。

汪新说:“还能怎么样,顶多不让干了呗!”

汪永革眼里喷火,怒视着儿子。汪新豁出去了,叫嚷道:“想打我是吧?他打我,您也想打我,打吧!打死拉倒!”

“领导跟你说了?”

汪新生气地说:“撕吧!撕了还能画。”

“不让干就不让干,我有手有脚,怎么都能吃口饭。”

儿子的话惹怒了汪永革,他一把扯过画,刺啦撕了。

“那是,好了,我先回家了。”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还不让说了?”

姚玉玲说完,就往宿舍走去。她的感情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似乎都没有留恋。姚玉玲的态度似乎有点冷淡,汪新颇为失望,默默关上了房门。

“你再犟嘴!”

姚玉玲回到宿舍,她缓缓地坐在床上,若有所思。母亲的话回荡在耳边,她相信母亲的判断和经验,让她为了爱情吃糠咽菜,她能做出这样的牺牲吗?姚玉玲起身走到镜子前,望着镜子里自己姣美的容貌,她坚定了主意。

“就算我没惹祸,他也是看我一百个不顺眼!”

黄昏,晚霞映照,渲染着周边一草一木的幻影。姚玉玲约了汪新,来到郊外的后山谈事情。汪新故作轻松,边走边说:“这儿的风景不错呀!你是怕我心情不好,想让我透透气吧?”

汪永革责备说:“你怎么总说人家的不是!你要没惹祸在先,人家能说道上你吗?”

姚玉玲没说话,她不知如何张嘴。汪新自顾自地说:“玉玲,我都跟你说了,我挺得住!还是那句话,我有手有脚,在哪儿都能吃上饭。”

纸上画的是一只恶狼,汪新气呼呼地说:“老马头不讲情面,没人味儿,狼心狗肺!”

姚玉玲点点头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汪新恶狠狠地说:“狼。”

“除了我爸,也就你关心我了。”汪新此话一出,姚玉玲欲言又止,汪新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有话就说呗!”

汪新没吱声,什么也不想说。汪永革走到桌前,看着画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其实我没打算结婚。结婚了,就有家了,就得生孩子,照顾孩子,我还没有准备好。”

汪永革感觉路都走绝了,心情沮丧地回了家,看到汪新坐在桌前画画,他气急败坏地说:“你还有闲心画画呢?”

“也没说马上就结婚。”

马魁冷笑道:“行,就当我瞎了眼。”

“我觉得,我们互相还不够了解,我们的事,先放放再说吧!”“放放是什么意思?”

汪永革苦涩地说:“你真的看错人了,那不是我。”

“不结婚,就没必要处,还是各忙各的吧!”

马魁还抱着一丝希望,再次问道:“不说话是吧?”

汪新这下彻底明白了,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他的爱情之树刚刚发芽,就夭折了。沉默片刻后,汪新说:“不结婚确实没必要处,再说还耽误时间。”

马魁对此既不能理解,也无法原谅,在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两个字“报应”。汪新这孩子不错,这不好的词儿不能套用在他身上,这样不厚道。

姚玉玲笑了笑,说:“那……我们回去吧。”

汪永革沉默着,打死也不说。

“这里风景多好啊,我还没待够呢,你先回去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全蒙在鼓里呢?当年,你明明看见我没推人下去,为啥不能给我作个证?”

姚玉玲犹豫片刻,说:“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