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5页)

牛大力躺在床上,望着手里的信纸,嘴里念道:“遥相望,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今晚六点,红星电影院。”信里有一张电影票,牛大力把信纸盖在自己脸上,激动得不能自已。

母亲的话在姚玉玲心里扎了根,想到汪新,她一脸甜蜜,姿态忸怩。母女谈心,直至夜深。或许星星忙着谈恋爱了,不然春夜为何这般静谧。

汪新说完,甩开马魁,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新哪里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他像往常一样在车厢里巡查,就见刘桂英匆匆走来,四处寻找着什么,她的下巴处长了一块黑斑。汪新问她,什么东西丢了?刘桂英犹豫片刻说,她睡着了,一睁眼孩子就不见了。汪新顿时紧张起来,让刘桂英赶紧说说孩子的相貌特征,包括年龄、穿的衣服……

马魁问汪新,警察有戴墨镜的吗?流氓才戴那玩意儿。汪新嘟囔说,他干啥老马都看不惯。马魁让汪新去照照镜子,好人有这样的吗。汪新生气地摘下眼镜,把镜片捅掉,戴上镜框问:“这回像好人了吧?”

根据刘桂英对孩子的描述,汪新马不停蹄地在列车上寻找,那些差不多符合特征的孩子,一一被他盘查过。时间紧迫,同事一起查找着孩子,广播里也传来了姚玉玲的声音:“同志们,现在播报一条重要寻人消息,在本次列车上,有一个四岁的男孩丢失了。他是圆脸,浓眉大眼,不胖不瘦,身穿白色跨栏背心、黑色短裤,请发现这个孩子的同志,立刻联系乘警,或者带孩子到餐车去。”

汪新说着,就摘下墨镜,递给马魁。马魁没接,冷眼盯着他说:“长本事了,别的没学会,学会吃拿卡要了!”“马叔您别扣帽子,我帮小温州夺回被抢的眼镜袋,给他挽回了那么多损失,他送了我一副,怎么到了您这就成吃拿卡要了?”

汪新继续在车厢里穿梭,见一个孩子坐在座椅上睡着了,看起来四岁左右,不过他没穿跨栏背心。汪新上前询问,这是谁的孩子?一旁的女乘客应声而起,说是她的孩子。汪新看了看她,轻轻地拍醒了孩子,指着女乘客问,小朋友,她是谁?孩子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声不吭,汪新再次问他,跟叔叔说,她是妈妈吗?孩子摇摇头,汪新一手把孩子抱起就走,女乘客一看,顿时急了:“你要干什么?”汪新冷冷地质问:“你说呢!”“你把孩子给我!”“我警告你,不要动手!”

两个人说着话,沿街道朝前走。马魁脚步快,听见汪新不断在背后咳嗽,回头一看,汪新戴着一副墨镜,嘚瑟地冲着他傻乐。马魁的脸冷了下来问道:“哪儿来的?”“小温州送的,还真别说,戴着是挺舒服的,您戴戴试试?”

这时,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朝着女乘客喊小姑,汪新一听,一下子愣住了,女乘客埋怨道:“看你把孩子吓的,要是吓出病来,我饶不了你!”“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是急的。”在孩子的啼哭与女乘客的怒斥声中,汪新面红耳赤地不住道歉。

汪新心里美滋滋的,觍着脸向马魁要表扬:“马叔,您得表扬我两句吧?”马魁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你应该做的。”

火车很快就要进站,没有时间了,汪新在下车的人流中艰难地挤着。猛然间,人群中一个男乘客抱着四五岁大的孩子,引起了汪新的注意。那孩子穿着灰色的衣服,戴着帽子,遮挡着脸,他趴在男乘客肩头,睡着了。

汪新注意到小温州编织袋上的“马”,以为他姓马。小温州笑着说,他姓黄,住在温州五马街,叫黄五马。为表示感谢,黄五马执意要送汪新一个墨镜,汪新摆摆手,坚辞不受,让他赶紧走。黄五马拿出一个墨镜盒,不容分说塞进汪新手里,提着袋子就开溜了。

火车到站了,汪新跟着抱孩子的男乘客一起下了车。站台上,汪新拦住了抱孩子的男乘客,他神色慌张,虽然仅仅一瞬间,也没逃过汪新的眼睛。男乘客故作镇静地问:“有事吗?”“这是你的孩子?”“这话问的,那还能是你的!”“他叫什么名?”

汪新把编织袋递给小温州,他手上有深深的勒痕。小温州蹲在地上激动地打开编织袋,里面都是墨镜盒,他乐开怀了:“太好了,幸亏没丢,要不白跑一趟不说,还得赔本。”

男乘客觉得事已败露,猛地把孩子扔向汪新,飞奔而去。汪新伸手接住孩子,抱着他几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将男乘客踹倒在地。男乘客爬起来,汪新又是一脚,正中男乘客裤裆,他疼得捂着裤裆蹲在地上。汪新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拿出手铐,咔嗒一声铐在男乘客手腕上。几个乘务员赶过来,将男乘客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