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自由俄罗斯印刷所和《警钟》 第七章(第5/9页)

“那么您怎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我没作声。

我们分手时十分冷淡,但很客气。

似乎不致再有什么事了吧?不,就在第二天,戈洛温又给了我下面这封信:20

“(请勿外传)

“今天的谈话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您有成立同盟的权利!因此我不想再提出任何争论,希望您也避免可以导致这后果的一切行动。

“在您的新朋友背弃您的时候,您会发现,我始终是忠于您的。

“我的劝告是您应该写信给《广告晨报》,说您不想与他们打笔墨官司,只是因为您鄙视那种分不清爱国者和自由之友与间谍的不同,赞美布鲁诺夫21而诽谤巴枯宁的愚昧态度。

“我不想来找您,因为现在我得从事比争取同情更重要的工作。

“如果您想来看我,我随时欢迎,尤其由于我们有共同的东西,因此有话可以交谈。

伊·戈

1854年4月26日”

到夏季,我迁居里士满,有一段时间没再听到戈洛温的任何消息。一天我突然收到他的信。他说,他听人说(他没有说出名字)我在自己家里“取笑他”……因此(像情人一样)要求我退还他在尼斯送给我的画像。尽管我翻箱倒柜忙了半天,还是没有在任何信件中找到这相片。

事情不好办……但没有法子,我只得告诉他,画像丢了。我请我们共同的朋友萨维奇转告他,我没找到,并向他重申,我对他毫无恶意,希望他不要再打扰我。

对此的答复便是下面这封信:

“尊敬的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

“您对萨维奇说,如果我写信给您,您可以还给我十镑钱。我本来的安排是尽我所有付给您二十镑,因为您自己在信上说过,您从一百镑中只想接受二十镑。我曾指望我的情况很快好转,只是事实并非如此。但再过一星期,至多两星期,我就可以把这十镑钱还给您。您说您不是我的敌人,我也希望您不要把我的要求当作对朋友的恩惠,应把它看作正义的行为。如果您不这么想,便拒绝好了,但不必向您的崇拜者们大谈这事。

伊·戈

8月16日”

我没有答复这封信。不用说,我根本不会托萨维奇谈到任何钱的事。戈洛温故意把两件事混在一起,使一个简单的要求变成了一种交易。萨维奇是俄国土壤上生长的、流落在异邦的最有趣的野花之一,关于他,我们在别的地方再谈。

接着又来了第二封信。他猜到,没有复信便是拒绝,当然,他已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够谨慎。他有些怕,于是决定以攻为守,在信上对我说,我是“德国人或犹太人”,并退回了我的C信22,在上面批了几个字:“您是胆小鬼。”

这以后又来了两封用伪装的笔迹写的信,信中充满了D信23那样的谩骂。可惜的是这些信一部分已经遗失,不过它们的语气是一致的。

他以为我收到他那封讲我是胆小鬼的信以后,我会派代理人去向他提出决斗,但我关于荣誉的观念确实有些奇怪,与他的截然不同。我觉得,杀死一个比塞塔24或感化院的候补者,固然没有意思,如果被这个疯子杀死,或成为残疾,他当然要因此坐牢,可是我却要丢下自己的全部工作,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证明我不怕他,这太荒唐了……难道既进行恐吓,又不致使被恐吓者丧失荣誉,这便是疯狗享有的特权?

又安静了一个时期,戈洛温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周围,他在别人的餐桌上吃白食,对着别人大放厥词,向别人借钱。在这时期,他的名誉中仅有的几点光斑也暗淡了,老朋友离开了他,新朋友回避他。路易·勃朗只因朋友们在摄政王大街上看到他和戈洛温在一起,只得向大家表示歉意;米尔纳-吉布森25终于向他关上了大门;英国的“老好人”,那些全世界最愚蠢的人,也逐渐猜到他不是公爵,也不是政治家,甚至不是一个人,只有站在远处的德国佬,那些只凭书商的图书目录了解他的人,还把他当作“名流”。

1855年2月,一次著名的大会26准备在圣马丁会堂召开,会议隆重,但并不成功,它的目的是把各国流亡者中的社会主义者与宪章主义者联合起来。关于大会的结果,以及马克思派反对我当选的阴谋,我已在别处详细谈过。这里只谈谈戈洛温。

我不想发表演说,我出席委员会的会议是为了向它表示感谢,并回绝它的邀请。这是晚上,我走出屋子时在楼梯上遇到一位宪章派人士,他问我,有没有看到戈洛温在《广告晨报》上的信?我没有看到。楼下是咖啡馆和酒店,而《广告晨报》在任何馆子都能找到,我们走进那里,芬伦27指给我看戈洛温的公开信,他写道,据他得到的消息,国际委员会选举我为委员,并要求我在大会上代表俄国人发表演讲,因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