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古金币(第2/3页)

“这个老当家的,”斯塔布站在炼油间旁边自言自语道,“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斯塔巴克也从金币那里走开了,我敢说,两个人的脸都拉得有一尺长。这都是因为看一块金币的缘故,如果我在黑人山或是柯尔拉尔湾找到这么一块,我看不了几眼就会把它花掉。哼!以我无关紧要的愚见来看,我认为这东西很是古怪。我以前在航海中见过一些古金币;西班牙古金币,秘鲁古金币,智利古金币,玻利维亚古金币,波帕扬古金币;还有许多葡萄牙古金币和西班牙旧金币,还有四便士的、二便士的和四分之一便士的银币。那么这个赤道古金币里边又有什么要命的玄妙呢?凭宝山发誓!让我也去看看。啊哈!还真的有这些符号和奇迹!那么,这就是那个鲍迪奇老头在他的《概论》里管它叫黄道的东西吧,我放在舱里的历书上也是这么叫的。我要去把我的历书拿来,因为我听说能用达博尔的数学推算出魔鬼,我要用马萨诸塞的历书来试试手,推算推算这些弯弯曲曲的古怪记号的意思。书在这儿啦。我现在来瞧瞧。符号和奇迹;还有太阳,总是在它们中间。哼,哼,哼,它们在这里——它们从这儿开始——全都精神抖擞:——白羊座,或者是白羊宫;金牛座,或者是金牛宫!这是双子座,或是双子宫。好吧,太阳在它们中间旋转。没错,在金币上它正在跨过这转圈排列的十二宫中的两宫之间的门槛。历书!你撒谎了;事实上,你们这些书啊,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你们只要给我们提供赤裸的词语和事实,我们来开动脑筋。就马萨诸塞历书、鲍迪奇的航海志和达博尔的数学来说,这是我的一点小经验。符号和奇迹,呃?如果符号里面没有玄妙,奇迹里面没有意义,那可真是遗憾!线索一定在什么地方;等一下;嘘——听!天啊,我找到了!看看你,古金币,你这里的黄道带就是人完整的一生啊;现在我就要直接从历书里把它查出来。来吧,历书!开始吧:先是白羊座或是白羊宫——淫荡的母狗,它生下了我们;然后是金牛座或是金牛宫——它首先撞到我们;然后是双子座或是双子宫——那就是善与恶;我们试图到善那里去,可是你看!巨蟹座那大螃蟹来了,把我们拖了回去;而这里,离开善,有狮子座,一头咆哮的狮子,伏在路上——它狠狠地咬了几口,粗暴地拍了几爪子;我们逃跑了,召唤处女座,这个童贞女!那是我们最初的爱情;我们结了婚,以为能永远幸福,这时突然冒出来个天秤座,或是天秤宫——把幸福称一称,发现它越来越轻;而当我们为此甚感悲哀的时候,上帝!我们突然跳了起来,因为天蝎座,或是天蝎宫,在后面蛰起我们来;我们正在疗伤,四面八方却有飞箭叮叮当当射过来;原来是射手座或是射手宫在自娱自乐。我们拔出箭头,站在一边!又来了个破城槌,摩羯座或是山羊座;它全速扑来,把我们顶了个嘴啃泥;又有宝瓶座或是宝瓶宫,倾泻出它的洪水,把我们淹没;然后由双鱼座或是双鱼宫来收场,我们就此长眠。于是,在高高的天堂里颁下一道训谕,太阳每年都穿过十二宫,出来时依然生机勃勃,精神饱满。它欢乐地挂在高天,旋转着历经劳苦愁烦;于是,斯塔布在下界也是一样快活。啊,但愿能够永远快活!再见吧,古金币!可是且慢,小中柱来了;他在炼油间那里躲躲闪闪,我们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瞧,他也站在金币前面了;他马上就会说出些什么来。嗯,嗯,他开始说了。”

“我在这里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个金子做的圆东西,谁打到一头鲸鱼,这个圆东西就归谁。嗯,大家都在盯着它看什么呢?它值十六块钱,那是真的;两分钱一支的雪茄,那就是九百六十支雪茄。我才不会像斯塔布那样抽那肮脏的烟斗,我喜欢雪茄,这里就有九百六十支;所以我弗拉斯克就从这里爬到上面去瞭望,把大鲸侦察出来。”

“那么,我该说那样做是聪明还是愚蠢呢;如果真是聪明,看上去又有点蠢;如果真是愚蠢,看上去又有点聪明。不过,等一下;我们那个马恩岛的老头来了——这个赶灵车的老头,他在出海以前,一定是干这个的。他顺风顺水地到了金币前面;啊哈,他又绕到桅杆后面去了;嗯,那一面钉着一个马掌钉;现在他又绕回来了;那是什么意思?听!他在嘟嘟囔囔——声音就像一台磨坏的旧咖啡磨。竖起耳朵,听着吧!”

“如果能找到白鲸,那一定是一个月零一天之后,那时,太阳刚好走进这十二宫之一。我研究过这些符号,懂得它们的标志;那是四十年前,哥本哈根的一个老巫师教给我的;那么,到了那时,太阳会在什么宫呢?在马蹄宫;因为它就在这枚金币的背面。马蹄宫的标志是什么呢?狮子就是马蹄宫的标志啊——咆哮着吞噬一切的狮子。船啊,老船!一想到你我的老脑袋就会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