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牺牲(第3/3页)
“这是什么呢?”乔轻轻地握着德丽雅受伤的手,扯了扯露在绷带外面的几根白面纱。
“那是软纱,”德丽雅回答说,“油膏是涂在了它上面的。噢,乔,你是不是又卖掉了一幅画呢?”德丽雅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钱。
“我又卖掉了一幅吗?”乔问,“你向那个比奥里亚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他今天买走了我的货运车站的素描画。也许,他还会要一幅公园的风景画和哈德逊河畔的风景画呢。你是今天下午什么时间烫伤手的呢,德丽雅?”
“下午五点钟左右吧,”德丽雅有点可怜巴巴地说,“熨斗——我是说奶酪,那个时候刚出锅。噢,乔,要是你看见品克尼将军当时的样子,当时——”
“坐一会儿吧,德丽雅。”乔说。他把德丽雅拉到沙发上,挨着她身边坐下,用胳膊搂住了她的肩头。
“你最近的这两个星期都干什么了,德丽雅?”乔问。
有一会儿,她没有说话,眸子里充满了爱意和倔强,后来只是咕噜出一两句有关品克尼将军的话。最后,她终于扛不住了,低下了头,含着眼泪,说出了真相。
“我找不到学生,”德丽雅坦白说,“我舍不得叫你放弃你的功课。于是,我在第二十四大街上的一家洗衣店找了个熨烫衣服的活儿。我以为,我编造出品克尼将军和他的女儿克雷门蒂娜这两个人,还编得天衣无缝呢,不是吗,乔?今天下午洗衣店里的一个女孩不小心把红红的熨帖烫在了我的手上,在这回家来的一路上,我绞尽脑汁编着这个关于奶酪的故事。你生气了吧,乔?如果我不去工作,你也许就不能把你的素描卖给那个比奥里亚人啦。”
“他不是比奥里亚人。”乔慢吞吞地说。
“喔,他是哪里的人并不重要。你有多聪明呀,乔——吻我吧,乔——你是怎么怀疑到我没有给克雷门蒂娜上音乐课的呢?”
“直到今天晚上,”乔说,“我才起了疑心。要不是的话,今天晚上我也不会,只是因为我今天下午从机房里拿着这旧面纱和油膏送到了楼上,说是一个姑娘被熨斗烫伤了。这两个星期,我一直在那个洗衣店烧锅炉来着。”
“那么,你并没有——”
“买我画的比奥里亚人,”乔说,“他和品克尼将军都是属于同一艺术的产物——只是我们不能称它们为绘画或是音乐罢了。”
临了,他们两个都笑了。后来,还是乔先开口道:
“在一个人热爱着他的艺术时,就是付出再多,他也——”
可是,德丽雅把手抚在了乔的嘴上,不让他说下去。
“不,”她说——“只是‘当一个人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