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们受到警告(第4/6页)

“那个方向仅有的社群是泰特黑。”一名猎人说,“他们立场友好,多年来一直如此。而且我们对他们没威胁。那个方向水源不足,不够支撑其他社群。这条河是向北方流的。”

北方。这个词让你心烦。你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向其他人提及这件事,但是——“你们上一次从这个泰特黑社群得到消息,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反应是沉默,你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在面面相觑。好吧。这已经回答了刚才的问题。“那么,我们需要派某个人去泰特黑。”

“派去的‘某个人’,结果可能会被串死在一根棍子上!”加卡瞪了你一眼,“这个社群没有人可以去送死。新来的。”

这是你第一次惹她发火,而且火气很大。她更为年长,块头更大,除了磨尖的牙齿之外,她还有瞪眼技能,眼珠乌黑,威势惊人。但不知为何,她会让你想到艾诺恩,所以你回答时,一点儿都没有生气。

“反正我们也要派一支贸易队出去的。”你用尽可能温和的语调说这句话,这让她眨了眨眼。你们最近每次谈到社群日益严重的肉类短缺问题,结论不可避免的都是这个。“我们不如就利用这次警告,来确保使节队伍配备武器,人数足够多,任何人惹到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要是那个做了这件事的团体人数更多,装备更好呢?”

在灾季,从来都不是蛮力决定一切。你知道这个。加卡也清楚。但你还是说:“派一名原基人跟他们同去。”

她是真的吃惊,眨眨眼,然后挑起一侧眉毛:“这人要是想保护我们的人,可能会害死一半同伴吧?”

你转身不再看她,伸出一只手。没有一个人从你身边躲开,但话说回来,他们中也没有一个人来自大城市,有帝国原基人造访的那种城市。他们不知道你的姿势代表什么。不过,当你在几步之外的灌木丛里旋出五英尺宽的聚力螺旋,他们还是发出惊呼,后退几步。火山灰和落叶飞舞成沙尘恶魔,在午后硫黄色的光线里泛着冰冷的光。你本来无须让它转那么快,只是在显摆。

然后你用聚力螺旋中吸收到的能量,转身,指向盆地里被洞穿的尸体。隔了这么远距离,一开始不可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但随后,那个区域的树木开始摇晃,柱子也大幅度摇摆。片刻之后一道地缝裂开,你让那些柱子,连同上面的可怕装饰,一起沉入地底。你两手合掌,动作缓慢,以免吓到任何人,树木也停止了摇晃。但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你们脚下的山梁在颤抖,因为你放了一点儿余震到这个方向。这次也是,你并不是必须这样做,你只是想要证明点儿什么。

值得赞赏的是,当你睁开眼睛面向加卡,她只是显出欣赏的样子,并没有害怕。“很好,”她说,“这么说,你可以冻结某些人,而又不伤到周围所有人。如果每个基贼都能做到那个,人们就不会对基贼反感了。”

你真她妈痛恨这个可恶的词,不管依卡怎样想。

而且,你也不那么同意加卡的评论。人们反感基贼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很多都跟原基力完全没有关系。你张嘴想要反驳——然后作罢。因为现在你已经察觉了加卡给你布下的陷阱,这番对话只能有一个走向,而你并不想去那里……却无法回避。真他妈烦。

这就是你开始掌管另一座全新学院的开始,大致是吧。

“愚蠢。”埃勒巴斯特说。

你叹气:“我知道。”

第二天,又一次关于虚无之物的对话——方尖碑如何运转,它们的晶体结构如何模拟了生物体细胞之间的奇特关联,世上为什么存在某些理论,研究比细胞更小的对象,尽管并没有人看到过它们,也无法证明它们存在。

你每天都跟埃勒巴斯特谈这些,在你早上的工作班次和晚上的政治事务之间,因为他心里有份紧迫感,被他自己近在咫尺的死亡驱使着。这些谈话总是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因为埃勒巴斯特体力有限。而且迄今为止,谈话并没有太大用处,主要因为埃勒巴斯特是个糟糕的老师。他总是凶巴巴地下达指令,喋喋不休地讲课,却从不回答你提出的问题。你没耐心,嘴又毒。尽管部分表现可以归因于他的痛苦,但剩余部分,只能说是埃勒巴斯特的本色。他真的一点儿都没变。

你经常会感到吃惊,自己怎么会想念这样一个人,这个臭脾气的老混蛋。因为这个,你一直忍着火……至少也忍了一段时间。

“反正也得有人教那些年轻的。”你说。社群里的大部分原基人都是小孩或少年,原因就是大多数野生原基人活不到童年以后。你以前听说过,有些年龄较大的原基人在教他们,帮他们学会在碰伤脚趾时,不会意外冰冻了周围的东西,另一个有利条件,就是凯斯特瑞玛稳定得像从前的赤道区。但那是野路子教野路子。“而且,要是我没能做到你坚持要我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