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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露丝提着鱼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块格栅,像是冰箱里的架子。她凝望着火堆问:“10分钟能好吗,摩斯?”

摩斯应了声:“到了时候自然会好的。”露丝听了耸耸肩,把鱼放到了桌上。

他又往粗枝里添了几根细枝,然后轻轻吹气,火熊熊地烧了起来。“要是回不去了,陷在这儿了,那你就得入个会,在这儿非入不可。你在你们那会儿是哪个会的?”

“你说教会?”马特问。摩斯垂着眼睛点了点头。如果回答“前改革派犹太无神论者”可能不太好算。“是卫理公会的吧。我们那时候嘛……教会没有现在这么重要。”

“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摩斯说,“所以你们都很虚弱——嗯,我们都很虚弱。人类嘛,都差不多。”马特不知该怎么回答才算稳妥。“卫理公会,”摩斯轻声说,“和旧天主教差不多吗?”

“我出生前很久就从天主教里分离出来了。”卫理公会是介于几个宗派之间的宗派,他是从儿时的朋友那里约略听说的,信义宗啦什么的。

“希望MIT不会因为这个为难你。应该不会,你是从第二次降临之前来的嘛,直接跳过去了。但那些教会的人有时很不讲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和他们说话要小心”

“说话和做事都要小心,要很小心。”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摩斯。”

“MIT的人都是研究科学的,可能会给你腾个地儿,如果他们讲理的话;可他们也是教士,大部分是。”

刚才生起的火已经烧得很旺了,热气直往外窜,两个人都向后挪了一些。摩斯说:“等火烧小点儿再烤。”

“这么说……现在已经没有卫理公会的人了?”马特问。

“这一带是没有了。南边儿还有点基督会、浸礼会什么的。我们这儿嘛,只有基督徒。”

“人人都是?”

“哦,是啊,”他迫不及待地答道,“你有22岁吗?”

“我可没看上去那么年轻,27啦!也可以说是200多岁,如果从生日开始算的话。”

“他们可能会让你服务一段时间。”

“在军队里服务吗?”

“军队?不,是为主服务。我18到20岁那会儿就服务了一阵,人人都得去。但如果你正好在念书,就等你毕业了再开始。”

“服务是要做什么呢?”

“做你最拿手的。你嘛,大概能做个机械师,或者给科学家当助手,”说着,他晃着脑袋哈哈大笑起来,“也可能直接让你当科学家,再给你配个助手。你上的学应该够做科学家了吧。”

“我学的可都是些旧东西,科学是会过时的。”

“也许吧。你的那个时间化学我就从来没听说过,他们可能已经不研究这个了。”

“是时间物理学。可你说的没错,没人研究的话就……就太可惜了。”——不光是可惜,简直是当头一棒。

马特琢磨着该以什么身份在MIT出现。或许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走进去说:“你们好!我就是你们一直在等的时间旅行者。”但他来的时候,新罕布什尔州的边界可没人在等。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偷偷溜进去,先摸清情况再表明身份。这样或许能免于被人耻笑,至少不会被绑在柱子上烧死。

亚伯拉罕走了过来,在父亲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摩斯对他说:“你问他吧。”

亚伯拉罕走到马特跟前:“爹爹说可以问你,我能看看你的车吗?”

“当然可以,我陪你去,我来开锁。”马特站起身来,在衣袋里摸索着串在出租车司机戒指上的那一大串钥匙——主要是塑料的电子匙,可也有两把老式金属钥匙。其中的一把塑料匙上写着“三菱”。走近轿车时,他在钥匙上按了按,上面的红灯闪了两次——没电了。车门最后一次解了锁,缓缓发出了一声闷响。

两个姑娘也跟来了,见车门打开便一股脑挤进车里,在里头又蹦又跳。眼下,这辆过时的东西大概是州内,甚至是东海岸最新的车。让她们玩玩也没有什么,反正弄不坏。

“先生,这是什么呀?”亚伯拉罕在地板上发现了一枚点357口径的麦格农子弹。

“来来,给我。”马特边说边伸手去拾子弹。

“那是子弹吧?”站在他身后的摩斯问道。

马特沉默了片刻。的确是枚子弹。“看着像。”他边说边把它递给了摩斯。

摩斯把子弹放在手掌上来回摆弄。“这东西从来没见过。不是步枪子弹吧?”

他们是不是已经偷看了他的包?“是手枪子弹,”他没有朝包的方向看,“你们这儿只有步枪,没有手枪?”

“我爹那会儿就没了,都是违法的,”摩斯看着车窗里面说,“小心点儿,亚伯拉罕。”接着又瞥了眼马特说,“那里边没手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