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回到过去 第十二章(第3/13页)

汤姆

B. 迪克

C. 哈里

D. 约翰

 

23.《七个尖角的阁楼》是谁写的?

A. 查尔斯·狄更斯

B. 亨利·詹姆斯

C. 安·布拉德斯特里特

D. 纳撒尼尔·霍桑

E. 以上都不对

我一边填答案一边享受这场完美的测验(偶尔大喊一声,“你们肯定在耍我!”),发回俄克拉荷马州伊尼德。我收到一封明信片,恭喜我通过了测验。又交了五十块“管理费”之后,我被告知会收到文凭。他们是这么说的,瞧,还真兑现了!文凭比之前的测验好看多了,上面盖着令人印象深刻的金印。当我把文凭递给萨拉索塔县城学校的代表时,那个大人物毫不迟疑地接受了,把我的名字填在代课教师名单上。

这样一来,1959至1960学年,我每周又教一两天课。回到学校感觉很好。我喜欢学生——男孩儿们留着平头,女孩儿们留着马尾辫,穿着过膝的蓬蓬裙——尽管我痛苦地发现,我在各间教室里看到的面孔都是普通的类型。这些代课的日子让我重新认识到我性格中的一个基本事实:我喜欢写作,并且文笔不错,但我热爱的是教书。

教书以某种我无法言喻的方式,或者说,某种我想要的方式上让我更加充实。我的描述不足以形容那种感觉。

我当代课老师最完美的一天是在西萨拉索塔高中,我在一堂美国文学课上讲完《麦田里的守望者》(当然,这本书被学校图书馆列为禁书。

要是哪个学生把它带进神圣的课堂,肯定会被没收)的基本情节之后,鼓励学生讨论霍尔顿·考尔菲德[98]最大的不满:学校、成人和美国人的整个生活都是虚伪的。学生们开始还不活跃,但等到铃响的时候,所有人都想发表意见,有五六个同学冒着下节课迟到的危险,就他们从周围社会里看到的,以及父母为他们设计的人生道路中存在的问题各抒己见。他们眼睛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激动。我确信,这一带的书店会掀起抢购某本暗红平装书的热潮。最后离开的是个肌肉结实的男孩,穿一身足球运动衫。对我来说,他看起来像是《阿奇》连环画册中的穆斯·梅森。

“我希望您能一直在这里,安伯森先生,”

他用温和的南方口音说。“我最喜欢您。”

他不只是喜欢我,是最喜欢我。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从一个十七岁大的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更让人欣慰,他看起来像是出现了其学生生涯中第一次醍醐灌顶。

那个月稍晚的时候,校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客套一番,倒了杯可口可乐,然后问我:“你是个危险分子吗,孩子?”我向他保证我不是。

我告诉他我还投了艾克一票。他看起来很满意,但建议我以后还是严格选用“更广为接受的阅读书目”。发型会改变,裙子的长度会改变,俚语会改变,但高中的管理永不会变。

5

有一次在大学课堂上(在缅因大学,一所真正的大学,我在那儿拿到了真正的理学学士学位),我听见一位心理学教授发表高见说,人类真的拥有第六感。他称之为直觉。还说直觉神秘主义者和不法分子的直觉最发达。我不是神秘主义者,但我既算是从我的时代被放逐的人,又算是个杀人犯(我可能认为杀死弗兰克·邓宁是正当的,但警察当然不会这么认为)。要是这两样还不能让我成为不法分子,那就没什么东西能了。

“危险逼近的情况下,我给你们的建议是,”

那位教授1995年的一天说,“听凭直觉。”

我决定1960年夏天就这么办。我开始对爱德华多·古铁雷斯越来越感到不安。他是个小角色,但风传中他与匪帮的关联值得考虑……还有,支付我的德比赌注时,他眼露凶光。现在想想,我的赌注实在是大得离谱。我为什么要去赌呢?那时我还一点儿都不缺钱。这不是贪婪;我想这更像是一个优秀的击球手遇到一记悬空的曲线球时的感觉。有些时候,你只是情不自禁,追求全垒打。

我挥棒了,就像巧舌如簧的利奥·迪罗谢[99]过去常常在收音机广播里绘声绘色地形容的一样,但我现在后悔了。

我故意输掉了在古铁雷斯那儿押的最后两次赌注,尽量让自己显得愚蠢,像个只是偶尔中了一次彩,立即又统统输掉的普通投机客。但直觉告诉我演得不像。当古铁雷斯开始问候我“噢,看呐!我的从新英格兰来的美国人来了!”时,我的直觉感到不喜欢。他没有说“美国人”,说的是“我的美国人”。

要是他派个玩扑克的朋友从坦帕跟着我到森塞特波因特怎么办?他有没有可能派另一个玩扑克的朋友——或者几个肌肉发达、急于想从古铁雷斯的高利贷深渊中挣扎出来的年轻人——干点儿财产抢救工作,把一万元花剩下的部分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