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回到过去 第十章(第2/8页)

“老家是威斯康星的,但我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做生意。”

“我猜你昨天不在福尔斯镇吧?”当我说我不在时,她吹爆了泡泡糖,“那你错过了精彩的一幕。他们发现一个老酒鬼死在工厂的烘干房外面。”她放低声音。“自杀。用一片玻璃割断了自己的喉咙。你能想象吗?”

“太可怕了,”我说,把森利纳的销售证明塞进钱包。我用车钥匙敲打着手掌。“本地人吗?”

“不是,没有身份证。他很可能是坐闷罐车从县里来这儿的,我爸爸是这么说的。可能是要去洛克堡干挑选苹果的活儿。卡迪先生——是绿色前线酒吧的店员——告诉我爸爸,那家伙昨天早上走进来,想买一品脱酒,但他喝醉了,一身酒味,所以卡迪先生把他踢了出去。之后,他肯定跑到工厂的院子里,喝了剩下的酒。喝完之后,把瓶子摔碎,用一片玻璃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她又问:“你能想象吗?”

我没有理发,没有去银行,但又一次在梅森男装店买了衣服。

“你肯定喜欢那种蓝色图案,”店员说着把衬衫放在一大堆衣服上面。“跟你身上穿的颜色一样。”

实际上,就是我穿的那件,但我没有这样说。

那只会让我们两个都陷入疑惑。

3

那个星期四的下午,我开上“每分钟一英里公路”。这一次,到德里时我不用买帽子了,因为在梅森的店里购物时,我已经买了一顶漂亮的夏日草帽。我在德里宾馆登了记,在餐厅吃了饭,然后去酒吧,从弗雷德·图米那里点了一杯啤酒。

这一回,我没打算跟他聊天。

第二天,我在哈里斯大街租了我的老公寓。

降落的飞机不仅没有吵得我睡不着,反而助我入眠。第三天,我去了梅琴体育用品商店,我告诉店员想买把手枪,因为我干的是房地产生意,诸如此类。店员拿出我的点38警用手枪,再次告诉我是防身首选。我买下了它,装进公文包。我想走出堪萨斯街,走到野餐区域,以便能看到住到沟里的里奇和住在堤上的贝维练习他们的跳街动作,突然,我意识到自己很想他们。我真希望自己在2011年短暂停留期间查阅过《每日新闻》十一月下旬的报纸;我本可以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达人秀”中胜出。

我养成习惯,每天傍晚去点灯人酒吧喝上一杯啤酒,在酒吧渐渐坐满人之前就去。有时我也点油炸小龙虾。我从没在那儿见到弗兰克·邓宁,也不想见到他。我经常光顾点灯人酒吧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去得克萨斯,我想在去之前先积攒点个人财富。我跟酒吧男招待杰夫交上了朋友,九月末的一天晚上,他提出了我期待已久的话题。

“世界职业棒球锦标赛你看好哪一队,乔治?”

“当然是扬基队,”我说。

“你会这么说?你可是威斯康星人。”

“对家乡的自豪感跟这个可没关系。纽约扬基队今年肯定赢。”

“不可能。他们的投手老了。防守漏洞百出。

曼托[84]的腿受了伤。布朗克斯轰炸机的时代结束了。

密尔沃基可能会大获全胜。”

我笑了。“你有几点说得很好,杰夫,我能看得出你有点眼光,但老实说——你跟新英格兰所有人一样讨厌扬基队,这影响了你的洞察力。”

“你敢按你的想法押点钱吗?”

“当然。五美元。我不想从工资奴隶手上赢太多。怎么样?”

“一言为定。”我们握了握手。

“行,”我说,“那我们就说好了,既然聊到棒球和赌博——美国人最大的两样消遣——你能不能告诉我镇上哪里能找到可以认真赌一把的地方。说得文雅点儿,我想下个大点儿的赌注。

再给我来杯啤酒,给你自己也来一杯。”

说到“大点儿的赌注”时,我用的是缅因州的语调——他笑了,倒了几杯纳拉干族(我学着将其称作难闻干族;入了乡,人就得尽量随俗)。

我们碰了杯,杰夫问我认真赌一把是什么意思。我假装考虑了一下,然后告诉了他。

“五百美元?押扬基队?勇士队可是有斯潘[85]和伯德特[86]呀?更不要说汉克·阿伦[87]和稳健的埃迪·马修斯[88]了?你真是疯了。”

“或许是,或许不是。10月1日开始,对吧?

德里有没有人愿意赌这么大?”

我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吗?不知道。我可没那么有先见之明。我惊讶吗?也不惊讶。因为过去不仅执拗;而且跟自身和未来很和谐。我一次又一次地体验过那种和谐。

“查兹·弗拉蒂。你可能在这儿见过他。他有一大堆当铺。我不敢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赌徒,但他在世界职业棒球锦标赛和高中足球和篮球赛季里总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