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第10/11页)

教堂/大门内 夜/外

陈乔治打开锁,戴涛拄着拐杖,背着行囊走出大门。

陈乔治刚要锁门,暗影里突然走出玉墨,一身短打,头上戴着个鸭舌帽,小臂上挎着个包袱。

玉墨:(轻声地) 慢着!

不等陈乔治反应过来,玉墨从他身边挤过去,出了大门。

陈乔治:哎!

玉墨:(轻声地) 哎什么?!你快回去!

此刻戴涛发现了玉墨的跟随,愤怒地转回身,粗鲁地把她往大门里一推。

玉墨被他推了个趔趄,站稳后吃惊地看着他,眼睛里还有懵懂;她从没料到戴涛会有如此蛮横的嘴脸。

戴涛:我让你不要跟着我!

玉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戴涛:回去!听见没有?!乔治,你把这个女人拖走!

玉墨虽然委屈,但也很倔强,目光充满怨恨:我跟着你,等你的伤一好,我马上离开你,总行了吧?你要是嫌弃我,就把我当你的看护,当你的佣人,哪怕当你一根拐棍也行,反正我不能让你拖着这样一条伤腿,一个人从这里走出去!你能走多远啊?

戴涛:你跟着我,我就能走远了?

陈乔治赶紧又关上大门。

教堂/大厅/楼梯上 夜/内

法比站在临院的窗口,观察着大门内两人的争执,眼神复杂,充满痛苦。

教堂/大门内 夜/外

玉墨:(性感冷艳地一笑) 我这样厚皮厚脸求你,你都不给面子?你打听打听去,秦淮河藏玉楼的赵玉墨求过谁没有?

戴涛看着她,压抑着激情:我跟你耽误不起时间!乔治,我命令你,把她拖回去!

乔治犹犹豫豫地上前。

玉墨:(母老虎一样对着乔治) 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转向戴涛)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个大门,你能出去,我为什么不能出去?你要说我跟着你也行,你要说我是走我自己的路也行……乔治,请把大门打开吧。

戴涛突然拧住她的胳膊,向她背后拧去:回地窖去。

陈乔治:戴少校!……

戴涛:乔治,帮我一块把她送回地窖!……蹬着鼻子就上脸,以为我脾气那么好呢?!

法比突然出现在侧门口:放开她,你把她弄痛了!

戴涛一愣,玉墨顺势从他手里挣脱,包袱落在地上。

戴涛:不疼她不知天高地厚!

玉墨受了奇耻大辱地看着他,一面揉着手臂,一面扭头走去。

戴涛看见她走向厨房。

法比捡起玉墨的包袱。

法比:我以为你是个文明人,怎么跟女人动起手来了?!不怕伤了她?!

戴涛悲哀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戴涛:(喃喃地) 对她狠,也就是对自己狠……把事做绝,反而好办,两边的念想就都断了。这种时候,让一个女人存念想,让自己存念想,不是更残忍吗?

他把玉墨手里的包袱拿过来。

教堂/厨房 夜/内

煤油灯的光亮中,玉墨默然坐在一张餐椅上,一动不动,似乎在全力忍痛。

戴涛走进来,把她的包袱扔在桌上。

玉墨惨笑一下:本来就是两路子人,偏偏我不识相,想跟你往一条路子上走。怎么能走到一路呢?要是太平日子又回来了,你还是前程无量的少校,我还是秦淮河的青楼女子,只不过熬到那时候,你官升三级了,我人老珠黄了。

戴涛:你说这种话只能戳你自己的心窝子。我是个军人,死是再正常不过的,这一出去可能就是死,我怎么能带着你呢?

玉墨:死倒也算了。万一不死,大家都活下来了,再让我这么个女人黏住你,甩也甩不掉,拿又拿不出手,那才叫尴尬。

戴涛不语。

玉墨:我给你打个保票怎么样?我跟你就这一个月的盟约,一个月你伤好了,我就走。保证不赖着你。

戴涛走到她跟前,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戴涛:玉墨……还是我给你打个保票吧。我起誓,只要我俩这场大难不死,我戴某一定回来找你。我少年从戎,不是风花雪夜的公子哥,不会说诗情画意的话,只能把话讲到这里了。再说,现在是国破家亡,不是徇儿女私情的时候。就相信缘分吧。我们这也算一场倾国倾城的缘分了。

玉墨震动地看着他:那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打算去哪里?

戴涛:听说南京城外东南边就有抗日游击队,是大户人家的保镖组织的,一些大户人家的祖产给日本军队毁了,所以这是自发的报仇行为。我如果找到他们,让他们想法子把我送到湖南,我有个学生在那里当师长。

玉墨:一落下脚,就带个信来。

玉墨站起来,满心留恋地看着他。两人沉默相拥。

教堂/厨房/窗外 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