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森林中的歼灭战

德军人民冲锋队士兵,领章上的“双闪电”是党卫军的标志,说明这两名仍是孩子的士兵属于人民冲锋队的二类营,由希特勒青年团团员组成。

时间:1945年4月29日

地点:哈尔伯村庄

人物:列兵卡恩

部队:德国国防军第9集团军第1093掷弹兵团

我不知道红军可恶的“喀秋莎”火箭炮还要放多少次,我跟着大部队试图突围出红军的防线,然而那是徒劳的。我们节节败退,最后我们退到了哈尔伯村庄,在这里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当地的居民都躲到了地下室,我和一些年轻的士兵也想在这儿寻求安全的避难所,难民们给了我们平民的衣服。我们几个人也躲进了地下室,让人惊讶的是这里面竟然藏了40多人,非常拥挤,我们只能彼此无奈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党卫军士兵突然出现,他拿着一枚反坦克手雷,试图扔进我们所在的狭小空间。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们将统统被炸得粉碎。不过在他试图扔手雷时,一名国防军士兵从他背后开枪将其击毙。这名国防军士兵躲在最靠近楼梯的角落内,在地下室昏暗的光线下很难被发现。大家都惊讶地望着他,看得出来,他在颤抖。

比我大一点儿的士兵爬出了地下室,接着国防军的士兵们都爬了出去,也许在这里坐以待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大家出了屋子,看到了我们的先头装甲部队。部队横冲直撞,根本不管路边的伤员,任由他们在路旁哀求,那些因伤势过重而无法救治的伤员流血至死。现在已经没人有力气埋葬他们,几个有同情心的国防军士兵将他们的尸体裹起来扔进壕沟或者弹坑内,再向上面撒一层沙土。此时的我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我不想做逃兵,我更不喜欢这场战争,然而现在的我没有任何选择。我疲惫地跟着松散的部队前进,他们不知道我想要做逃兵。身边经过一辆辆满载伤员的车辆,忽然有名伤员从车上掉了下来,后面的一辆坦克将他碾碎,另一辆坦克又碾过那一片血迹,地下再也没有留下那名伤员的任何痕迹。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种悲凉的情绪再一次充斥了我的内心。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再次离开了松散的队伍,也许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人在意。我躲到了路边一家残破的面包店墙角,远处的人行道被尸体彻底覆盖了,尸体紧挨着,中间没有任何空隙。尸体的头部被轧扁了,现出了黄灰色的东西。他们的手是灰黑色的,上面的结婚戒指闪着光灿灿的金属色。我被那枚戒指吸引了,于是慢慢走了过去。就在这时,有个党卫军军官看见了我,他掏出枪向我射击。我在地上一滚,又回到了墙角,发现自己的胳膊中了一枪,我强忍着剧痛开始还击。最后,我将他打死。我紧紧靠着墙壁,喘着粗气,心里非常害怕。好在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没有惊动任何人,道路上依旧是横冲直撞的坦克和懒散前进的士兵……

陷入重围

德军的局势在日益恶化。在向贝利茨前进的德军“沙恩霍斯特”师中,有士官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况:“从西线到东线战场只有1天的路程,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温克将军的第20军于4月24日对苏军发动了反击,意在向西突破与第9集团军会合。而后者此时正被围困在森林之中,供给线全面瘫痪。

就在当天晚上,由帝国劳工青年组成的“特奥多尔·克尔纳”师攻击了叶尔马科夫将军驻扎在特罗伊恩布里岑附近的第5近卫机械化军。第2天,“沙恩霍斯特”师接近了贝利茨附近的广阔森林地带。身处大片浓密的人造林中,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距离贝利茨还有几千米时,他们抵达了海尔斯塔滕的综合医院。

苏军在前天洗劫了这所医院。当时,护士们和病人听到了炮火声,但没有人知道战斗到底在哪里发生。楼房被炮弹击中,孩子们被转移到地下室,护士们只能颤抖着彼此安慰。后来,她们突然发现西面出现了德军部队,从一棵树冲到另一棵树,以小规模编队行进突围。这时有2名护士冲了出去,向他们高喊:“让俄国人去死吧!”当战斗趋于激烈时,这所医院的院长珀奇克医生曾决定与驻扎在易北河的美国人联系,临近的瑞士人很显然提供不了任何援助。

贝利茨之战已经打了几天,战斗异常惨烈,没有人投降。德军的伤员都安排在了房屋的地下室,当苏军攻占了这所房屋后,颇为震惊。有一些德军士兵非常年轻,这明明就是“娃娃兵”,是那些第1次遇到T-34和“斯大林”2型坦克会染上“坦克恐惧症”的人。几天之后,当德军使用反坦克火箭筒炸毁苏军4辆“斯大林”2型坦克时,这些年轻士兵的信心才有所恢复。彼得·雷蒂西营长表扬了年轻士兵们无与伦比的英勇行为和奉献精神,但气愤地说道:“将这些孩子投入到这场毁灭一切的该死战争中是一个奇耻大辱,也是一种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