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老爷,你赢了(第27/67页)

第二件事,李密府上有个做文秘工作的,叫做刑义期,有次翟让就找他来赌博,结果这位刑义期拖拖拉拉的,估计也是去晚了,结果怎么着?被打了八十大板,整个人都差没被打死。

第三件事,房彦藻大家都很熟了,有次翟让就找房彦藻:“君前破汝南,大得宝货,独与魏公,全不与我!魏公我之所立,事未可知。”前面一句话,没问题,我估计房彦藻跟李密那么一说,李密一准给他了。但是,后一句话要了命了,“魏公我之所立,事未可知”,这是要造反吗?当然,咱知道,其实翟让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摆资格,让房彦藻聪明点,其实真没造反的意思。

房彦藻这事儿成为了导火索。房彦藻就把这事儿告诉了李密,旁边还有个人叫郑颋的,添油加醋,说翟让此人“贪愎不仁”,还说他有“无君之心”,所以,要求李密同志“早图之”。

李密当时没下决心,怕瓦岗军闹出如此内乱,影响太坏,不利于招贤纳士。

然后这位郑颋回答:“毒蛇咬了手,壮士会把手腕砍断,为什么?因为他所要保住的是性命,这比一双手重要的多!如果让翟让得了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密认为,是该下手了,不下手来不及了。

就在李密第二次击败王世充的次日,李密就找来了翟让,说要开庆功宴。翟让昨日刚吃了败仗,心里正不爽,听说李密找他喝酒,想必是要安慰他,也不觉得有啥问题,去了。

屋里的情况大概是:翟让和他哥翟弘及翟弘的儿子司徒府长史翟摩侯一起来见李密,李密就跟翟让、翟弘、裴仁基、郝孝德坐在一起,单雄信等人站着侍宴,房彦藻、郑颋两个人则一边走来走去。

然后,李密就说了:“几天一块喝酒,要这么多人干啥,留几个人就行了。”说完,李密的部下,裴仁基和郝孝德几个都退下了。但是,翟让的跟班还在。

然后房彦藻就说了:“今天高兴,天又冷,跟着翟老大的几个人,也去喝点酒,热热身。”

翟让也没防备,觉着让老兄和侄子喝去呗,大冷天的。

然后,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李密,一个翟让,还有一个拿大刀侍立着的,叫做蔡建德——李密的人。

于是机会就来了。喝了一半,李密拿出一副良弓,说最近刚缴获的,想送给翟哥,请翟哥拉弓试试。翟让一看,是副好弓,那就试试?然后出事了——翟让刚刚把弓拉满,蔡建德就出现了在翟让的背后,拿着大刀砍了一下,翟让顿时跌到了窗前,大声吼叫,生如黄牛……随后,翟弘、翟摩侯和方儒信均被诛杀。

宋江晁盖的故事终于终结了。

这个结局于后人而言,当然是会唏嘘不已,或者,还有人会说李密忘恩负义,不厚道,但是,在政治上,又有什么厚道呢?这,就是命吧,政客的宿命。

当然了,此事还有后续。毕竟李密这事儿处理不当,可能会导致翟让集团和李密集团的大火并,如何解决善后,这才是考验李密的时候。

当时徐世绩听到兵变后,就逃了出去,被门人砍到了脖子,受了伤,还是王伯当厉言喝止;单雄信则频频磕头,李密就放了他。兵变之后,当时军中大乱,手下人都不知道李密这是怎么回事。还是李密出来发言,要求各位冷静,一人做事一人当,诛杀翟让,是因为他贪暴不仁,跟其他人无关。

然后,李密把被砍伤了脖子的徐世绩叫回到他的营帐,亲自为他疗伤敷药。当时,翟让大营一片惊扰,正要离散,李密让单雄信前去宣慰,不久后,李密自己独自一个人骑着马进入了翟营,一一对将士进行抚慰。而后让徐世绩、单雄信和王伯当统领翟让的部队,终于安定了翟让大营。

自此,一场潜在的动荡被李密消弭于无形。由于翟让和其他被杀的几个人,各有各的不好,翟让残忍,他的侄子摩侯猜忌,王儒信贪纵,所以,这些人死后,军中并没有丝毫怜惜之意,或许还有人默默拍手称快;但是,这只是正面因素,负面因素是,从这一刻起,瓦岗军就不再是铁板一块了,诸将有自疑之心了。以后我们会发现,其实李密对徐世绩等人,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信任了。

李密干净利落的处理完问题后,最失望的,莫过于跟他对峙的王世充。王世充当时还指着翟让跟李密内讧,他坐收渔利呢,听说李密快刀斩乱麻,他失望之余,不禁感慨:“李密天资明决,为龙为蛇,固不可测也!”

然而,不管李密处理内乱处理的有多么妥帖,内乱始终是内乱,就在瓦岗军内讧的同时,他的主要对手,李渊,已经捷足先登,占得了隋末的战略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