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美国人是如何将对满足物质欲望的喜好与对自由的热爱和对公共事务的关心结合在一起的(第2/3页)

全世界每个国家都有游手好闲的人,但是在美国,这种人或许是最少的。在美国,每一个人都迫切想增加自己的财富。但是,并非说美国人在物质享乐上毫无限制。并且,虽然他们追求物质享乐的这种热情不会受到理性的压制,但是理性至少起到了引导的作用。

当美国人考虑自己的私人利益时,他头脑里想的全是他自己。但是,一旦他完全投入到公益事业,个人的利益又立刻被他抛之脑后。有时,驱使他的仿佛是最自私的贪欲,但有时候,这种驱动力又似乎是崇高的爱国情怀。按理来说,人心无法被一分为二。但是美国人却能在追求财富和自由时,交替地运用这两种感情。看起来,这种感情似乎已经相互连接并成为他的性格中的一部分。实际上,在美国人眼中,致富的最佳工具就是自由,而自由同时也是其最大的保障。

他们既爱自由,也爱幸福。因此,他们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去参加社会事务是受到迫使的。相反,在他们看来,自己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政府,这个政府当然要允许他们去追求自己渴望的东西,所以对他们来说保护了政府实际上也就是保护了自己的权益。

注释


[1]自由对于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来说是非常有用的,所有国家都是如此,而在民主国家中则尤为明显。

但是在民主国家中,对于物质条件的过度喜好会导致人们失去自由。

在民主国家中,人们都只关心小我的个人利益,他们认为将精力放在公共事务上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这使得他们很容易遭到某个人或者某个党派的暴政专制。美国人的例子则是相反的。他们对于公共事务十分重视,对公务也有着与对私人利益相同的热情,很明显在他们心中,这二者是同样重要的。(YTC,CVf,第32页)

[2]手稿上写的是“共和国”。

[3]我在这本书的另一个部分中曾提到过让我有这个观点的原因,如果专制在民主国家中长久地建立起来,那它将比其他国家中建立的专制更秩序井然,也更为“沉重”。随着我深入这个话题之中,我发现了更多的让我保留这个想法的理由。

[边上写着:所有的理由都是无力的,因为这是最适用于民主国家的普遍真理。我必须寻找一些“特殊”的理由。这个特殊的理由在这里可能会是民主国家中的专制所具有的让人感到窒息的本性。]

现在,这样的专制必然会阻碍人们的想象力,从各个方面限制人们的才能,最终让人们变得庸庸碌碌,就好像没什么用处一般。或许我夸大了这种危害。又有谁会在欧洲的启蒙运动时期相信这些暴行的出现呢?因此这只是一种推断。我也同意这一点,因此我不会谈论某种为了特殊的利益而发起的战争,公共财物被权力的代理人挪用和倾吞的行为,私人财物的普遍不确定性,以及危害人民繁荣昌盛的致命因素等,这些只是专制政府的建立可能会带来的普遍后果,它的影响很快就会体现在人们的优越的物质生活上。而这些所有后果都可以被看作是一种意外。我想能够找到造成我所假设的罪恶的某种固定的因素,并且为此我还假设了一种温和而理智的专制,它只会限制人们的自由,而不会掠夺人们的自由所带来的财富。

[边上空白处写着:商业贸易经受不住战争的摧残,但是民主专制的特性并不是暴政,而是一种事无巨细的令人感到厌烦的东西。]

一些人认为这样的政府能够挽救人类的道德准则,并且从各方面来说都是能让人们过上幸福生活的;而我不这么认为。人们可以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人们却不能说这样的政府不仅能让人得到幸福,还能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让人们获得更多的财富。

人们还认为在政治活动和商业活动之间存在着一种更为密切的联系。在一个人人都对各种事业抱着极大兴趣和极大魄力的国家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唤醒人们的想象力,最终,人们会变得只通过各自的知识观念来看待彼此和教导彼此,就像人们对公共事务的关心之情一样。人们变得如此的激进,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并且随着各个领域的人的努力,人们的共同富裕便产生了。

但是事实上,人们从提尔人的时代到现在英国人的例子中都找不到一个既是制造业和商业发达,又是自由联邦的国家。人们可以看到,佛罗伦萨的商业天才们可以在经常发生革命,并且革命经常摧毁人们产物的时代中,构思出各种令人惊奇的想法和观念。佛罗伦萨在它的独立自主中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富有;然而一旦当它在安宁而普通的梅第奇政府[补充:专制的政府]之下放松下来,它便开始朝着贫穷发展。因此,在自由和产业这二者之间有一种看不见的,但是却非常密切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