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第3/3页)

“我估摸一切都是按计划行事的。”格利高里说。女修道院遭劫的新闻一下子就传遍了全郡。

“没什么大困难。”拉尔夫说。他对格利高里缄默的反应感到不快。经历这一切周折之后才把那些卷宗弄到手,格利高里应该高兴才是。

“治安官当然已经宣布要调查了。”格利高里阴郁地说。

“他们都归咎于强盗了。”

“你没被认出来?”

“我们都戴了头套。”

格利高里奇怪地看着拉尔夫。“我原来不知道你妻子就待在修道院。”

“一次有用的巧合,”拉尔夫说,“让我得以一石二鸟。”

那奇特的目光逼视得更紧了。这律师心里想什么呢?他是打算装作对拉尔夫杀妻之举感到震惊吗?果真如此,拉尔夫就想当即指出,在女修道院发生的一切,格利高里都是同谋——他其实是教唆犯。他没有权利来说三道四。拉尔夫等待着格利高里开口。但在长时间沉默之后,他只说了一句:“咱们来看看这些文档吧。”

他们打发管家维拉去干一件需要时间的差事,拉尔夫又让阿兰站在门口,防止闲人。然后,格利高里才小心翼翼地把文档从袋里取出放到桌上。他自己摆好舒服的姿势,便开始查阅。有些是卷起来并用绳捆着的,另一些是一张张摞起来的,只有少数装订成册。他打开一份,在从敞开的窗户中射进来的强烈阳光下,读了几行,然后扔回口袋,再拿另一份。

拉尔夫并不知道格利高里在查找什么。他只说过可能使国王难堪。拉尔夫想象不出,凯瑞丝能有什么文献竟会让国王难堪。

他瞅着格利高里逐篇查阅感到心烦,但他不打算离开。他已经把格利高里想要的送到了,他准备坐在这里,直到格利高里认定了他的那一半交易。

这位高个子的律师耐心地查阅下去。有一份卷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直读到底,但随后还是扔回袋里,和别的归在一起了。

拉尔夫和阿兰上个星期在布里斯托尔度过了大部分时间。人们不大会要他们解释他们在那儿干什么,但他们仍十分小心。除去到王桥去的那天夜里,他们每夜都要狂饮。他们的酒友会记得他们尽情饮酒,而不大可能想起那一星期有一夜拉尔夫和阿兰不在——或者,即使他们想到了,肯定也不清楚那夜是复活节后的第四个星期三还是圣灵降临节前两天的星期四。

终于,桌面清理干净了,口袋又重新装满了。拉尔夫问:“你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吗?”

格利高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把一切全都带回来了?”

“一切。”

“那好。”

“这么说你没找到了?”

格利高里一如既往地斟词酌句。“那特定的文献没在这里。然而,我确实读到了一项契约,大约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一……问题……在最近几个月里又重新提起。”

“这么说你满意了。”拉尔夫执意地说。

“是的。”

“而国王也不必再焦虑了。”

格利高里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你就不必关注国王的焦虑了。那是我的事。”

“那我就能指望马上得到报答了。”

“噢,对,”格利高里说,“到收获季节,你就是夏陵的伯爵了。”

拉尔夫感到了满足的兴奋。夏陵伯爵——终于到手了。他赢得了长期渴求的奖赏,而他的父亲也能活着听到这消息了。“谢谢你。”他说。

“我要是你,”格利高里说,“我就要去向菲莉帕女士求爱。”

“向她求爱?”拉尔夫惊问。

格利高里耸了耸肩。“当然,在这件事上她没有真正的选择,不过,手续还是要履行的。告诉她,国王已经答应你向她求婚了。你要说你希望她学会像你爱她那样爱你。”

“噢,”拉尔夫说,“好吧。”

“把她当作一件礼物吧。”格利高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