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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瓦尔德朝自己的弟弟点了点头。弟弟接过信封,打开,查验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说:“他说的是实话,本。这些也全都是崭新的五镑现钞。”

他把钱递过去。加瓦尔德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扔在面前的咖啡桌上。他仰过身去说:“好吧,那就谈谈。你替谁办事?”

“我。”德弗林说。

一时间,加瓦尔德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但他并没多问。“要搞这么些麻烦东西,你肯定有个好理由。是不是麻烦你讲一讲?”

“我已经把需要都给你讲了,加瓦尔德先生。”德弗林说,“一辆百福三吨卡车、一辆吉普、一套压缩机,还有两加仑军绿的油漆。这么说吧,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找别人去。”

鲁本怒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想进来容易,想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德弗林面若寒霜。他扭过头来看鲁本的时候,蓝眼睛似乎聚焦在老远的什么东西上,冰冷而又遥不可及。“是这样吗?”

他伸手去拿那捆钞票,左手插在兜里,握住瓦尔特手枪的枪柄。加瓦尔德猛然伸手“砰”地拍住钞票,“开个价的话,”他低声道,“凑个整吧,一口价两千镑。”

他挑衅地跟德弗林互相盯着。沉默了很长时间,德弗林笑了:“我打赌你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吝啬鬼。”

“现在我也是,伙计。”加瓦尔德攥起了拳头,“干这行的数我最吝啬。”

“好吧,”德弗林说,“再搭五十加仑汽油,装在军用油桶里,就这个价钱了。”

加瓦尔德伸出手:“成交。喝一杯庆祝一下吧。你喜欢什么?”

“爱尔兰威士忌,不知道你有没有。最好是布什米尔牌子的。”

“我什么都有,伙计。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他捏着手指说。鲁本犹豫着,脸上又怒又僵。加瓦尔德阴沉道:“拿布什米尔来,鲁本。”

他弟弟走过去打开橱柜,露出十几个酒瓶子。“你可真会享受。”德弗林盯着说。

“唯一的问题,”加瓦尔德从咖啡桌的盒子里取出一支雪茄,“东西你是想送到伯明翰还是哪里?”

“放在A1公路接近彼得伯勒的什么地方就行了。”德弗林说。

鲁本递给他一个杯子:“你还真挺挑三拣四的是不是?”

加瓦尔德截断了话茬:“不,没问题。你知道诺曼克洛斯吧?就在A1路上离彼得伯勒五英里开外的地方。那里的路段旁边几英里,有个叫福格蒂的汽车修理行。眼下这个车行关了。”

“我去找找。”德弗林说。

“你希望什么时间交货?”

“二十八号星期四,二十九号星期五。第一天晚上我来拿卡车、压缩机和军用汽油,第二天拿吉普车。”

加瓦尔德微微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整个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办?”

“正是。”

“好吧,具体什么时间合适?”

“天黑之后。就定在九点到九点半吧。”

“钱呢?”

“这五百镑你拿着。拿卡车的时候给你七百五十镑,吉普也是。另外这两辆汽车都要有运输许可证。”

“小事一桩。”加瓦尔德说,“不过需要填用途和目的地。”

“拿到许可证之后我自己填。”

加瓦尔德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反正我是无所谓。好吧,就这么办。要再来一杯吗?”

“不了,谢谢。”德弗林说,“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他穿起湿乎乎的风雨衣,迅速系好扣子。加瓦尔德起身走到橱柜旁,把刚刚打开的布什米尔酒拎过来:“拿着吧,送你的,让你知道我没有恶意。”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恶意,”德弗林说,“不过还是多谢了。送你点儿小东西当回报吧,”他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半五镑纸币,“这应该归你。”

加瓦尔德接过,笑了笑:“你真是个魔鬼,知道吗,墨菲?”

“以前就有人这么说了。”

“好吧,二十八号在诺曼克洛斯见。鲁本,送客。注意点儿态度。”

鲁本忿忿地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了。德弗林跟在他后边,不过加瓦尔德刚坐下的时候他转回身来:“还有件事,加瓦尔德先生。”

“什么?”

“我说话算话。”

“很好。”

“希望你也一样。”

他不再笑了,阴着脸迎着加瓦尔德的目光,半晌之后转身走了。

加瓦尔德站起来走到壁柜旁,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然后踱到窗边,向下看着院子里。德弗林推动了他的摩托车,蹬下引擎。门开了,鲁本走进来。

这个时候的鲁本已经怒不可遏了:“你到底怎么了,本?我真不明白,你竟然让一个爱尔兰小杂种、一个满脚都是泥巴的泥腿子,在你脸上连踩带跺的。你怎么这么忍着他?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忍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