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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这么说,我们彼此心领神会。”施泰因纳说道,“我们还一起详细研究了地图。相信我,有这么一个人去打前哨,能起非常大的作用。”
“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
“有。魏尔纳・布里格尔那个小家伙竟然去过那个地方。”
“布里格尔?”拉德尔问,“谁啊?”
“是个准下士,二十一岁,服役三年,从波罗的海地区一个叫巴思的地方过来。他说,那个地方的海岸线与诺福克相当相似。大片大片荒海滩、沙丘,还有许多鸟。”
“鸟?”拉德尔奇道。
施泰因纳在黑暗里笑了:“我得说,鸟是魏尔纳这个小伙子的全部乐趣。有一次在列宁格勒,游击队的埋伏圈惊了一大群八哥,因为这个我们才逃出了埋伏。当时我和魏尔纳被火力压制在大野地里,只能趴在泥巴里不动弹。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给我讲八哥的迁徙,这些鸟怎么样飞到英国过冬,仔仔细细地讲。”
“真有意思。”拉德尔讥道。
“没关系,你可以笑。不过当时那三十分钟真是一晃就过去了。说起来,他和他爸爸就是因为这个才在一九三七年去的北诺福克。就是因为那些鸟。显然整个海岸线都是它们的胜地。”
“啊,好吧,”拉德尔说,“谁都有自己的爱好。还是说说谁会说英语这个问题吧,你有结论了吗?”
“诺依曼中尉、奥尔特曼中士和小布里格尔都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当然,带点儿口音。装成本地人是不可能了。至于其他人,勃兰特和克鲁格说得结结巴巴,不过也足够应付。说起来,勃兰特年轻时在从汉堡到赫尔[40]的货船上当过甲板水手。”
拉德尔点点头说:“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儿。告诉我,诺伊霍夫问起你什么没有?”
“没有,不过显然他相当好奇。可怜的伊尔瑟,只能在一旁瞎担心。我得把她劝住,不能让她盲目地去找里宾特洛甫想办法救我,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很好。”拉德尔说,“那么你就安心等通知吧。一周到十天之内你就可以拿到调令,取决于我什么时间能在荷兰找到一处合适的基地。德弗林会在一周左右之后过去。我觉得我们应该进去了。”
施泰因纳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道:“那我父亲呢?”
拉德尔说:“我必须实话实说,你千万别指望我能插手这个事情。希姆莱在亲自过问。我所能做的——当然,也是我一定会做到的——就是明确跟他说,你的态度非常配合。”
“说实在的,你觉得这够吗?”
“你觉得呢?”
施泰因纳苦笑道:“此人全无荣誉感。”
只有早些时候的人们才爱用这个古里古怪的评语。拉德尔好奇道:“那你呢?”他问,“你有荣誉感吗?”
“也许没有吧。也许比起我想表达的意思,这个词过于冠冕堂皇了。其实很简单,比如言出必行,比如与兄弟们生死与共。这些如果放在一起的话,算不算荣誉感呢?”
“我也不知道,朋友。”拉德尔说,“我唯一能明确的问题是,毫无疑问,对于有希姆莱这种人的世界,你过于优秀了。”他搂住施泰因纳的肩膀道,“这回我们真得进去了。”
伊尔瑟、诺伊霍夫上校和德弗林围在火炉旁的小圆桌坐着,她正忙着用左手中的塔罗牌堆摆出凯尔特十字牌阵[41]。
“来吧,我倒要见识见识。”德弗林说。
“您的意思是您并不相信这个,对吗,德弗林先生?”她问道。
“像我这样一位堂堂的天主教徒[42]?耶稣会士们最得意的门徒?”他笑笑说,“你觉得呢,诺伊霍夫夫人?”
“我倒觉得您是个特别迷信的人呢,德弗林先生。”德弗林的笑容稍微僵了一下。“要知道,”她接着说道,“我可被称作是灵媒呢。纸牌本身并不重要,不过是工具罢了。”
“那么开始吧。”
“好的。德弗林先生,您的命运牌呢,是我数出的第七张。”
她很快地数到第七张牌,然后翻开。纸牌上画着手执镰刀的骷髅,上下颠倒着放在桌子上。
“画着这个家伙,是张好牌吧?”德弗林试图装出满不在乎的口吻,但是没能成功。
“嗯,这是‘死神’没错。”她说,“但是牌面逆位之后就不是您想象的那个样子了。”她俯身盯着牌面看了半分钟,然后很快说道,“您很长寿,德弗林先生。很快呢,您就会进入一段相当安逸的时光,甚至是毫无变化的岁月。等到晚年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革命,或者碰上暗杀之类的。”她抬头静静地问,“您觉得这样满意吗?”
“长寿确实不错。”德弗林兴高采烈道,“别的就看运气啦。”
“能给我看看吗,诺伊霍夫夫人?”拉德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