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长期和平的影响(第2/6页)

……为呼吸一丝空气,他们紧贴栅栏;为喝到一口淡水,他们大打出手。每个人都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仿佛刚刚经历瘟疫一般。前日上船的奴隶尚在残喘,更早到来的奴隶早已饿得瘦骨嶙峋……4

在查禁奴隶贸易的行动中,最为成功的当属拉姆齐(Ramsay)上尉的“黑色玩笑”号(BlackJoke)以及亨特利上尉(LieutenantHuntley)的“罗莎蒙德美人”号(FairRosamund)。在1830年到1832年间,他们共俘获了9艘贩奴船,而分舰队中的其他船只一共才俘获了2艘。有些军官颇为享受追逐的快感以及释放的权威:“他们脚戴镣铐,两人一组绑在一起。到达目的地被解除镣铐后,他们无不心满意足、感激涕零。”5但是更多的军官对枯燥的海岸生活和贫乏的战利品心生厌烦,反倒是海军中的底层水手和低级军官乐在其中,尽管死亡率很高——当年西印度群岛死亡率1.8%就已经让人心惊胆战,英伦海域的死亡率还不到1%,相较于此,西非海岸执行任务的海员死亡率达到5.4%,确实高得惊人。作为高风险的补偿,每释放一名奴隶,海军就会得到相应的奖金,在没有获得赏金的日子里,这样的奖金是很受欢迎的。英国海军总共拦截了千余艘贩奴船,释放奴隶近15万人。后来,英国政府与巴西、古巴政府签订条约,共同打击奴隶贸易。从1861年进行到1865年的美国内战也中断了对奴隶的市场需求,英国海军查禁奴隶贸易的任务才告一段落。

帆船战斗的时代并没有完全结束。在阿尔及尔战役结束11年后,英国海军又投入地中海地区的战争中。由于希腊反抗土耳其的统治,法、俄、英三国联合舰队派出22艘战舰的分舰队,在希腊的纳瓦里诺海湾(NavarinoBay)与规模大得多的土耳其舰队交战。78门火炮船“热那亚”号(Genoa)上的水手查尔斯·麦克弗森(CharlesMcPherson)亲眼看到了这一行动:

船只鸣笛收帆,准备靠岸。我奉命来到船头桁端处……由此可以鸟瞰整个港口……海湾内以及我们周围,土耳其—埃及的舰队排成3列……这时我们才看清了我们这艘船所处的境况——在3支分舰队中,就属我们的境况最为凶险。敌军两列战舰与我们并行,所有炮口直冲我船:右舷不远处有1艘双甲板帆船,左舷船头处还有3艘双排架的护卫舰,就这4艘船的火力就足够我们消受的了。然而我们的船尾处还横着1艘大护卫舰,已经攻击、阻截我们好一会儿了。后来,我们凭借法军的火炮才得以脱险。6

不久之后,联军长久以来的训练和积累的经验开始发挥出巨大的优势,78艘土耳其战舰中,只有8艘得以逃脱,大部分被毁或被俘,这场海战一举扫清了阻止希腊独立的障碍。这也是英军在大帆船时代最后的辉煌,随着科技的发展,战舰也将掀开新的篇章。

1815年之前,长期的战斗经验加上维多利亚早期的进步观念,催生出船舶设计的新理念。受到特拉法尔加海战的影响,罗伯特·塞宾斯(RobertSeppings)重新设计了船首,以便装载更大吨位的火炮。1811年,74门火炮“巨型”号(Tremendous)下水试行,其特殊的内部对角线结构能够有效支撑起更为庞大的船体,防止船舶中部拱起、头尾下垂。这样一来,到1815年,海军中最大的三层甲板帆船是1806年制造的“纳尔逊”号船级,排水量2601吨;到了1848年,这一纪录被新的船级超越,“威尔士亲王”号的排水量达到了3185吨。然而,塞宾斯重新设计的战船船尾并不受欢迎。数个世纪以来,船尾往往是船体结构中比较脆弱的部分,它们大多由玻璃和精致、易碎的走廊组成。塞宾斯创造的新的“圆形船尾”确实在坚固性上完胜,但是在美观和舒适性上不如以往,而在和平年代,军官们似乎更看重美观和舒适性。在1832年那场影响巨大的改革中,佩皮斯曾经供职的海军委员会被撤,塞宾斯随之退任,新上任的威廉·西蒙德(WilliamSymonds)的战船设计理念源自游艇,追求的是速度。但是,设计部里那些不断专业化的船舶设计师开始排挤原来的造船工匠,对西蒙德的设计也多有苛责。西蒙德设计的船型通风口过低,射击平台狭窄,海军军官们也开始意识到这一船型的不足。更大的革新正在酝酿之中。

身为海军部的第一海务大臣(1812年至1830年在任),梅尔维尔勋爵(LordMelville)常常面临错误的指控,“那些官大人们以最大限度限制汽船的使用为己任,仿佛汽船给帝国带来的是毁灭性的打击”7。然而实际情况是梅尔维尔已经极力推动蒸汽动力的普及,1823年,他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