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杀仇与杀奸(第2/4页)

“谁呀?”

院内的房子里传出一个女人软软的声音。那人跌在地上不敢作声,雷三泉也不作声,进院后回身关好门,又拽起那人向房里去。

刚到房门前,只听那门儿一响,房门开了,果然是秦寡妇出现在门前。她穿一身浅红对衿秋衫,翠色裙子,圆脸白胖得耀人,这使她的眼珠子也愈显得黑亮而深陷。一见到来的两人,她那原本轻松的神气不见了。

“二位……”

雷三泉不答话,也不容那自称小偷的人住步,又将他往里推去,秦寡妇只得往门里让。雷三泉进了门,又回手把那门也关了。秦寡妇惊魂未定,正不知来者何意,雷三泉已将那锁佩取了出来,亮在她的面前,喝问道:“说,哪儿来的?”

秦寡妇打一寒战,认那锁佩,接着摇了摇头:“没见过。”

“没见过?”雷三泉双目瞪得更圆。

“是没见过。”

雷三泉霍的一声右手从腰间拔下镰刀,左手如擒鸡般捏住了那男人脖颈,那人脚一悬空,立刻惊得哑声呼道:“慢……慢……听我说……你听我说!”

雷三泉又把他扔下。那人跌坐在地,就势一滚却跪在了秦寡妇面前,不住地叩头道:“秦二娘,救救小人一命,你快与这人说了,这东西是哪里得来。要不,小人就没命了。”

秦寡妇此时也惊得身上颤抖。那人旋又双膝在地打了个转儿,向雷三泉叩道:“好汉,这东西,小人确实是从她这儿偷的。你要知道这东西来自哪里,只有问她。要不,杀了小人,小人也说不出别的来处。”

雷三泉额上冒出大汗,孰真孰假,这叫他好难分辨。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陡然间将牙根一咬,他照那男人腿上猛发一脚,只听那人“啊”地怪叫一声,直向房里飞去,跌在一处角落,直在那儿抱腿呻吟,不敢动弹。

雷三泉一双喷火的眼睛转而盯住了秦寡妇,执了镰向她走去。秦寡妇已惊得方寸大乱,兀自软跪在地:“别杀我……我讲……我都讲。”

秦寡妇断断续续,遮遮掩掩的总算讲出来。然而她只是与东畲村的那个巫师有染,锁佩是那巫师所赠,旁的她不知道。

一个女人招出了与别的男人有染之事,自不是一桩小事。他雷三泉就此告到官府,这女人也少不得要遭大罪。因而这女人的话不由得雷三泉不信。倏忽之间,雷三泉想起去年春天里的一件事,他的妻子患病,发热不退,时发谵言狂语,他也请了巫师。巫师只说她是被鬼迷了心窍,须领她到仙人那儿去,听候仙人开导才能康复。于是巫师把她关进一间黑屋,由巫师单独进去,跳舞祈神,闹着闹着,屋内就不响了。约有半个时辰,屋内又有了谁也听不懂的念念有词之声,随即飘出一股仙香之气。后来,巫师出来了,告诉他,他的女人已从仙人那儿回来,现在安静睡了,不可惊动。那以后的一些时日,他都觉得妻子神情恍惚,但渐渐地,妻子的病毕竟好了,他也就忘了那事。如今记起,他心里直火烧火燎地痛。再想那称有仙风道骨的巫师,却在这儿与这女人不干不净,雷三泉不再踌躇,认定妻子就是被这巫师所谋。

雷三泉撇下房中二人,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他要去找巫师算账。

没想到出村不远,竟遇到那巫师远远地迎面走来,不过不只他一个人,另有一人。雷三泉避进了道旁的林子,先让过了他们,然后尾随着。

巫师是被人请来跳神的。他随那领他来的人进了村子,又进了一个大户人家院落,在里面跳起神来,热热闹闹地直忙到日头西下,又在这户人家中吃饱喝足,这才起身告辞。

月亮尚未升起,村外的大道上静悄悄的。巫师已走到村前的那棵大榆树下,再出去,就是大道了。雷三泉尾随其后,只待他走出村子远了就可以抓住他问个究竟。可是,巫师竟没有出村,他在大榆树下转了转,折向了另一条进村的路。他悄悄地又来到了那个寡妇的门前。接着响起了轻轻地叩门声。只一眨眼工夫,巫师又消失在寡妇门内。

雷三泉追到门下,就用那把镰刀插进门去,拨开了闩,可是门内还有一根杠儿顶着,不能进。毕竟雷三泉身材高大,总算瞅准了一根可以攀爬的去处,翻墙进入小院。

“你今日怎么啦?”

房中,巫师已将秦寡妇拥在怀里。然而秦寡妇毫无兴致,也没有作声。她倒是想把日间遭遇那事赶紧告诉对方,好让对方想点法子对付,可是转而又想,要是告诉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准现在就会被这男人杀掉……正踌躇着,巫师已将她抱上榻,又把自己的衣裤都脱了,来剥她的对襟衫儿。就在这时,一把崭新的镰刀横在了巫师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