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围绕新经济政策的争论和斗争(第5/7页)

[99]又说,“我们恰恰要通过市场关系走向社会主义”。[100]

斯大林所下的新经济政策的定义中基本上不提市场和商品经济。直到1928年七月全会《论共产国际纲领》的报告中,斯大林才承认要利用市场,说“新经济政策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政策,其目的在于利用市场,通过市场,而不是以直接的产品交换,不要市场,在市场以外来战胜资本主义成分并建立社会主义经济”。[101]但是这时候实施非常措施已经半年多,当时正在逐步消灭市场,离废止新经济政策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了。斯大林发表这一谈话,目的不是真的要利用市场,而是企图规避取消新经济政策的指责。

1925年初,斯大林与布哈林有过一次关于经济问题的谈话,斯大林对新经济政策表示怀疑。布哈林在札记中提到了这次谈话:斯大林一直在“施加压力”,说长期倚靠新经济政策“会扼杀社会主义因素而复活资本主义”。总书记不懂得经济规律发生作用的实质,更多地指望“无产阶级的压力”、“党的指示”、“既定路线”、“对潜在的剥削者的限制”等。谈话时间很长,布哈林感觉到,斯大林不懂也不相信新经济政策,他像托洛茨基一样,认为新经济政策是对革命成果的威胁。[102]

早在党的十二大上,已经有人提出“战胜新经济政策”的说法,大会就这个问题展开了议论。

季诺维也夫在政治报告中说:“应当区分名词耐普(НЭП)和新经济政策。说到耐普的时候,向你们描绘的是耐普曼及其不良特点。我们常常说‘战胜耐普’。我不久前读到拉科夫斯基在乌克兰的讲话,他说:‘我们振兴了制糖工业,这是对耐普的最好胜利!’为什么这是对耐普的胜利?我不是在指责拉科夫斯基同志,因为我们自己也常常这样说。这是因为我们把耐普同耐普曼混淆了,而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因此我们也许最好是约定用新经济政策取代耐普。”“一批或一小批被派到耐普阵营的经济工作者在那里沾染上了耐普的(нэповские)观点,我们这样说的时候,严肃的经济工作者是不会感到委屈的。”[103]

不少人直接为“战胜新经济政策”的说法辩护。斯米尔加在发言中说:“什么是战胜耐普?战胜耐普就是战胜国家资本主义,重新过渡到高级的、分配型的社会形式。这就是战胜新经济政策。”[104]博古斯拉夫斯基说:“我们实行新政策是为了在其基础上和在很大程度上用其方法战胜它。怎样战胜?善于利用市场规律的作用,依靠这些规律,在其机制中输入国营生产原则,不断扩大计划原则。最后我们把这种计划原则运用到整个市场,从而吃掉和消灭它。换言之,我们在新经济政策基础上所取得的成就在自动接近其消灭,用最新的经济政策取代之,这最新的政策将是社会主义政策。”[105]

托洛茨基直接为“战胜新经济政策”的说法辩护。他在俄共十二大上关于工业的报告中说:总体上,新经济政策是“工人国家利用资本主义社会的方法、手段和机构来建设社会主义经济或者向建设社会主义经济过渡。”[106]他认为拉科夫斯基的表述在理论上和实际上都是绝对正确的。他说,拉科夫斯基同志就季诺维也夫同志的报告说道:“但我们在制糖工业中取得成绩,生产得更多更好,这就是对耐普的打击。”季诺维也夫同志说:“这不是对耐普的打击。耐普是新经济政策,为什么打击耐普?”不过,同志们,新经济政策是认真的、长期的,但不是永远的。我们实行新经济政策,目的是在其基础上战胜它。如何战胜它?在市场规律的协助下,依靠市场规律,把我们国营生产的强大机器引入这个规律,扩大计划原则。依靠我们国家财富,此计划原则应当扩大到整个市场,吃掉它,消灭它。换言之,我们在新经济政策基础上的成就接近或者应当接近取消它,用最新的经济政策取代它,此政策将是社会主义政策。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完全有权说,我们经济的发展是我们对新经济政策的一系列胜利,并且是借助于新经济政策自己的方法取得胜利的。[107]

加米涅夫认为,“耐普是新经济政策上的泡沫,而新经济政策还不是我们共产主义的全部,不是共产主义的组成部分,而只是工具之一,共产主义的迂回运动之一”。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当我们同小资产阶级的农民的自发势力妥协的时候,小资产阶级是大资产阶级的萌芽。如果我们忘记这一点,我们对政治就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