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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天的暗杀事件以及接下来的有关事情发生之后,威克的股本在《纽约时报》里迅速升值了。当时他37岁,进入赖斯顿的队伍才不过三年,他无疑是幸运地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了合适的地点。在达拉斯的这个特殊的下午,他是个合适的人选。他以他多少稀奇古怪的职业把大部分事情描述得就像它们实际存在的那样,这种职业经常把最伟大的名望给予记录最混乱状况的人。毫不奇怪,一年后赖斯顿选择威克接替自己当华盛顿分社社长,但分社的一些人对这种选择并不感到喜悦。他们认为,威克升迁得太快。赖斯顿领导的一个直爽的年轻人安东尼·刘易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这个职位而感到失望,打算调到伦敦分社,当那里的分社社长。赖斯顿的另一个门徒马克斯·弗兰克尔,干脆从《纽约时报》辞职了,接受了《记者》(The Reporter)杂志提供的一个职位,但几天后弗兰克尔对此突然另有想法,请求《纽约时报》撤销他的辞职信,报社同意了。无疑,由赖斯顿——当时缠身于某些更高层的有趣的政治编排当中——所设计的汤姆·威克的飞黄腾达,已经挫伤了《纽约时报》一些雄心勃勃的人的自尊心,也使得纽约的一些编辑感到不愉快,其中就有克利夫顿·丹尼尔。
在公布对威克的任命之前,丹尼尔甚至不知道此事,可见赖斯顿安排这些细节之迅速。但此后的两年,生活对威克来说却不那么顺利。他在丹尼尔办公室里碰到的那个场面只是自他当分社社长以来所经历的几次不愉快事件之一。到1966年春,纽约总部里一直在传闻,威克很快会被别人取代。丹尼尔是乐于看到这种局面的,但他知道这是一种故意的放风。不管《纽约时报》的人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分歧,任何管理者的更换都必须体面地进行。不应该做出仓促的决定,因为在《纽约时报》从没有仓促地做过任何事情,似乎《纽约时报》也不会犯一种内部错误,现在又极力去纠正它。一切都必须平静地以绅士般的方式来解决,既不会有任何惹人注目的口角,也不会有公开的纠纷,因为这种纠纷会在办公室引起流言蜚语,可能会泄露给一家新闻杂志。如果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将是最不幸的。《纽约时报》应该去报道新闻,而不是制造新闻,特别是这样的新闻。然而,丹尼尔和他在纽约的下属编辑——这些人中有他密切的盟友哈里森·索尔兹伯里——认为,威克不是担任华盛顿分社社长的合适人选,应该体面地把他调到其他岗位。
对威克来说,问题在于是什么样的岗位。威克是个有才能的人,这是不成问题的。他应该在报社有一个重要的地位。他还年轻,可以相信他能担当《纽约时报》的一部分重任。编辑们知道,在阿瑟·克罗克退休后,威克能接过克罗克的专栏。这对威克来说是一个理想的位置,但前提是如果克罗克能退休的话。克罗克已经78岁了,但他自己认为就像他1927年最初加入《纽约时报》时那样灵活。纽约前不久发生的一次让他退休的企图失败了。一封关于克罗克退休的信件曾送到了克罗克在华盛顿的办公室,但后来根据纽约的说法,这封信被克罗克夫人截住了,没有让她丈夫知道。她向赖斯顿谈了此事,赖斯顿在幕后操纵着业主的办公室,过问了这件事。持久的阿瑟·克罗克已经经历了十任总统、四次战争、无数次反叛和各种难处理的事件,这一次又渡过了难关。
此外,还必须为威克找到一个地方。1966年初夏,这是丹尼尔考虑的事情之一,但不排除还有其他更有压力的问题,即使其中许多问题没有表现在他的脸上,或者对他的举止有不安的影响。丹尼尔看起来非常善于控制事态,对自己和自己占据的位置是自信的。和威克争吵的记忆对他来说是少有的不幸的一天,他想象自己当时是一种粗野的、反常的形象。他天性上是一个宽容和沉着的人,富有自信。他在这个夏天的下午表现出了他的公开形象:他在办公室里严肃地坐在桌边的黑色皮椅上,在4点钟的新闻会议开始前15分钟向他的秘书帕特里夏·里夫口授笔记。里夫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性,衣着得体。他亲自选择了她,没有人感到惊奇。
当帕特里夏·里夫小姐几年前第一次出现在《纽约时报》时,新闻编辑部里几乎没有哪个记者会不注意到她——女性的美丽不是报业里常见的,至少不是在《纽约时报》主编办公室门前常见的。丹尼尔的前任只雇用了男性秘书,前任之前的主编曾雇用了一个教条的灰头发的女人——她的傲慢给人一种印象,好像她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