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的宿命(第5/16页)

费尔法克斯从温泽出发之后三天,就在梅德斯通遇上大队乱党,并打败他们。士兵们充满强烈的狂热情绪,他们惯于征战,恨透保王党,很急切地求战,他们几乎把战争带来的危险看成是一种侮辱。他们以强行军的姿态走过肯特郡,每天打散一些集结的部队,或是收复已失的地方,用粗暴的手段对待乡下人,但纪律却很严明,既不容许保王党逃避,也不容许他们休息。虽然如此,戈林居然又聚集了三四千人,统领他们出现在布莱克希思,几乎到了伦敦城下。他希望城里有人起事响应,至少也应得到一些秘密协助。他还写信给市政会要求允准他们穿过本市,以便悄悄地进入埃塞克斯。市政会不但没有答复,反而将信原封不动送到下议院,准备照下议院的意旨办事。保王党听到这番话就灰心了,秩序也乱了,成群地逃走。戈林很费劲才搜罗到足够的船只,在格林尼治率七八百人渡过泰晤士河,进入埃塞克斯。他到那里后,看见查尔斯·卢卡斯爵士统领的叛军仍然强大有力,就又充满了自信。卡普尔勋爵也从赫特福德郡带领一队骑兵加入,于是全体开往科尔彻斯特,士气稍振。他们原想在那里休息一两天,随后越过诺福克与萨福克二郡,一边走一边召集保王党,统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向伦敦。不料他们还没有入城,费尔法克斯就出现在城下。两个星期的战斗足以将一支叛军的残余人马围困在一个市镇里,这些残余叛军最近刚从四面包围伦敦,现在却到了无法自卫的地步。叛党力图在拉特兰、北安普顿、林肯、苏塞克斯等郡的要塞重新集结。在市内,就在议会眼皮底下,霍兰、彼得巴勒与白金汉等勋爵,率领约一千名保王党开出伦敦。他们宣称,并不打算为国王而牺牲国人的自由,只是想把他的法定权利归还给他。但是他们刚刚出城,就遇到从大本营调来的米歇尔·利夫西爵士。爵士忽然向他们进攻,杀了他们几个军官,其中就有白金汉的兄弟、年轻的朗西斯·维利尔斯爵士。次日,斯克罗普上校带人来增援,将他们驱逐到亨廷顿郡。最终,他们疲于奔命,向四面八方逃窜,只撇下受伤的霍兰勋爵落入仇敌手中。东、南两方也有同样的尝试,结果同样不佳。6月16日,克伦威尔来信说,两个星期之内叛党的西方要塞彭布罗克堡就会落到他的手中。在北方,虽然兰伯特兵力不足,却很勇敢地维持着议会的体面,奋力抵抗兰代尔的骑兵。最后,科尔切斯特的守城部队虽有不可屈服的抵抗力,却被饥荒所困,不能长期抵抗毫无顾虑的费尔法克斯。

长老会派解除他们的第一个顾虑以后,深信自己不会落入保王党手中,却又开始担心独立派的军队。现在还有许多主张和平的请愿书,虽不如开始那样焦急,但数量可观,也得到了更好的对待。宣布十一个议员为公敌的命令取消了,他们的议会席位得以恢复。现在又准备与国王谈判新条件:一,取消他反对议会的全部宣言;二,海陆军权交与议会十年;三,在全国建立长老会教会三年。于是派一个特别委员会来商讨谈判时间、地点和形式,有一个委员问是否请国王立刻回来,伦敦市递上一份内容相同的请愿书,贵族院就投票议决,在伦敦开会。6月30日,投票议决,取消严禁呈递文件给国王的命令;三天之后,下议院提出议案,主张应该立即对国王提出新的和约。

但是独立派也因为军队的胜利而恢复自信,他们很激烈地反对这个议案,说不能跟这样一个背信弃义、桀骜不驯的国王商谈条件。长老会派并不为国王辩护,但他们大力声讨假装敬奉上帝的人,认为这些人主战只是因为打仗有助于他们个人发财致富。随后有人问在什么地方谈判,长老会派希望在伦敦或附近地方举行,独立派则主张在怀特岛,因为查理在那里就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双方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激烈辩论。最终,以八十票对七十二票议决要国王首先接受那三条议案,却不曾议决在什么地方进行谈判。

当议会与市政会正在讨论如果谈判在伦敦举行会不会危及国王或议会时,7月8日,突然传来消息,说苏格兰军队已进入英格兰境内,兰伯特已望风而退。尽管遇到重重阻碍,汉密尔顿最终还是建立起一支军队。不过,这支军队与议会的最初决定并不相同。它没有招到四万人,只招到一万四千人;法兰西宫廷答应供给的军火也没有收到;威尔士亲王本来要渡海到苏格兰统率全军,但他还在荷兰;兰代尔和马斯格雷夫的保王党并没有与他们会合,因为他们不肯接受盟约。总而言之,汉密尔顿的准备工作未能完成,他的队伍人员不足,炮队也没有就绪,但他想不到英格兰的保王党们在时机还未成熟时就起事,这迫使他不得不匆匆出发。他们离开苏格兰的时候装备不足,一群狂徒跟在后面咒骂。这些人预料这支军队必败,因为这支军队未曾恢复基督的权利,就要先恢复国王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