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的宿命(第4/16页)

在这三个星期中,克伦威尔已经预料到这次逆流并企图阻止。他以军队将领和本派领袖的名义,向市政会提出建议,可以将指挥民团和守卫伦敦塔的权利交回伦敦市,将被控的市参议员全体释放,只要本市答应不在苏格兰人入侵时支持他们。但伦敦市却拒绝他的这些建议。克伦威尔被迫放弃一切和解希望,他看到长老会派在伦敦市内重新获得勇气,在议会内又再度获得信任,决定冒险一击。他回到大本营,召集军官们开会,提议军队立刻向伦敦进军,驱逐议会里一切与他们为敌的人。本来市政会差点就要采纳他的建议,但看到如此激烈地侵犯议会的做法,即使最大胆的人也会感到惊恐,他们又犹豫不决了。费尔法克斯开始对克伦威尔所做的事有些不放心,就利用这个时机抵制克伦威尔的要求,让他放弃计划。这是克伦威尔的第二次失败,他心里很不自在,便决定离开伦敦,进军攻打西方的闹事分子。他眼看将要失去自己正在上升的领导地位,便打算以战争来恢复它。他很痛快地从议会那里接受了这个使命。他在出发前曾对勒德洛谈起他的处境,勒德洛劝他不要再搞阴谋、再有野心,并答应在这个条件之下,共和派人士一定会给他诚恳的支持。克伦威尔恭顺地倾听了这些劝告,勒德洛非常高兴。几天后,克伦威尔统领五团人马,向威尔士出发。

克伦威尔才离开伦敦,他所企求的战事就在四面八方爆发了。尽管保王党曾在内部彼此商定,在苏格兰兵入境以前各自按兵不动,但群众的激昂情绪,各种有利的机会,每天都在逼人造反。5月4日,埃塞克斯有许多居民写请愿书要求议会与国王重开谈判,建议在发给欠饷后遣散军队回家。5月13日,萨里有七八百名乡绅、地主和农民也向伦敦递上同样的请愿书,不过这篇请愿书的基调太高傲了,要求恭请国王回白厅之后,应以先前的盛大的典礼请他复位。他们在威斯敏斯特时,和几个士兵发生冲突,一个士兵被打死。援军开到后,不断驱逐他们,经过奋勇抵抗,他们终于逃走,撇下五六个死者躺在议会大门口。肯特地方的保王党正在预备递请愿书,一听见这个消息,就编成步兵队和骑兵队,请诺威奇伯爵戈林当他们的将军。5月29日,他们占据桑德威奇、多佛以及几处堡垒,在罗彻斯特聚集。这时候已集合了七千多人,共同拿起武器,前往伦敦,利用这件事作为借口,举起造反的大旗。接下来,许多地方索性直接举起造反大旗,不再费事去起草请愿书之类的文件了。埃塞克斯的查尔斯·卢卡斯爵士、赫特福德郡的卡佩尔勋爵、诺丁汉附近的拜伦勋爵等公开招募队伍,为国王出力。议会又听说在北方,朗格戴尔和马斯洛雷夫已经分别发动突然袭击并占领了贝里克和卡莱尔两地,为苏格兰人的入侵开路。停泊在唐斯河上的舰队也有骚动迹象,海军中将雷恩斯巴勒立刻前去镇压,可是水兵们拒不承认他,让全体军官登上小船,强送他们上岸,然后就宣布勤王。他们没有任何高于水兵头目一级的领袖,便启程开往荷兰。约克公爵最近才从圣·詹姆士成功逃到那里,威尔士亲王不久也到了,约克公爵就统领起新到的海军。即使在伦敦市,也有许多人秘密入伍,市内遍传效忠国王的誓言,成群的武装人员经过本市,加入起事行列。总之,这次叛乱的声势就如同无法扑灭的大火,轰轰烈烈地迅速蔓延到各处,已经紧逼威斯敏斯特。尽管德比住所的委员会用尽最大努力,企图找出告密人并揭露其阴谋,但都无法掩盖那此起彼落的叫喊声:“上帝与国王查理!”

长老会派惊恐万分,他们最坚决的靠山苏格兰人没有到来,他们感到快要落入这次新运动的唯一主宰者保王党手中了。保王党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整个议会,要求恢复旧英格兰的法律与国王,用侮辱的话反对严峻的新式礼拜。5月31日,哈蒙德送信来说,国王就要逃走了。即使最温和的人,一想到国王率领成千上万的人马突然出现在伦敦大门口的情景也不由得浑身发抖。人们看到眼前的巨大危险,就顾不得党派之间的仇恨,忘记对和平的愿望,也不顾将来的惊恐了。为使造反者的一切举动失去借口,投票议决再同国王谈判条件。市参议员全被释放,斯基庞统领民团,韦斯特上校重新总管伦敦塔。长老会派的权利得到提升。同时,严格拒绝对保王党作任何让步,将所有天主教士和国王的人逐出伦敦,违者予以更严厉的惩罚;没收犯人的财产以偿还政府事业欠下的债;加速变卖教会田产;派兵支援卡利斯布鲁克堡的防卫。市政会严正宣言,坚决与议会同生共死。后来,费尔法克斯奉命立刻攻打包围伦敦附近地方的各队伍。兰伯特奉命开赴北方,镇压朗格戴尔和马斯格雷夫为迎接苏格兰军到来而发动的叛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下议院议员们投票议决不得以国王为借口倡乱,否则杀无赦。这样的严刑峻法以前从未有过,此刻无疑是要证明他们的雷厉风行和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