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第3/9页)

何不让这场梦

没有醒来的时候

只有你和我

直到永远

只有你和我

直到永远

……

张一寻和朱夏搬新家那天,用一辆货车外加半条命才把所有东西运过去。想起他们第一次搬家只有两件行李,而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收集了太多在北京活过的证据。

有些东西,不是丢了可惜,而是丢不掉,因为都跟回忆有关。

朱夏已经没体力了,在旁边看着张一寻一件件把东西整理到它们该去的地方。等他收拾完,已是深夜。张一寻灰头土脸地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朱夏靠在他怀里,两人望着客厅硕大的水晶灯发呆。

良久,张一寻说:“发现没有,我们来北京之后,你记性好像好了很多。”

“是吗?可能发生太多事,脑容量撑大了吧。”

“其实我真想让你永远做个小白痴,跟在我身边。只要别突然有一天把我忘了就好。”张一寻声音很轻。

“忘了你真的太难了。”朱夏说,“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十年了。”

“啊?才二十年啊,感觉已经跟你过了大半辈子了。”

听完他的话,朱夏侧过身,把头埋进他脖子里。

张一寻觉得T恤被洇湿,捧起朱夏的脸,发现她在哭鼻子。

他哄道:“哎哟,怎么啦,最近很爱哭嘛。”

朱夏擦掉眼泪,带着哭腔说:“刚刚看着你忙前忙后独当一面的样子,就感觉你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又开心又伤感,好怕以后看不到了。”

“想什么呢,我们啊,已经不用靠爱在一起了,我们拥有更宝贵的连接。”张一寻狠狠抱住她。

“是什么?”

张一寻说:“时间啊,笨蛋。”

“我爱你……”朱夏小声地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我……耐你呀!”朱夏害羞道。

“你刚刚不是这么发音的。”

“哪个刚刚?我怎么不知道,你学一下我听听看。”

张一寻抱紧朱夏,糯糯地靠近她耳边,说:“我……哎咿呀咿哟……你。”

“张一寻!!!”

厦门的真人秀摄制组里,虽然邱白露也花钱置了装找了助理,但娱乐圈好似名利场,有钱的人多了去,拜高踩低,谁红跟谁玩。说白了,这个节目就是为了李亭玉做的,全组人都围着她打转,即便邱白露买通制片给她塞了个名额,但江湖毕竟是江湖,要成功就要尽可能爬到最高处,空有一身闯劲没有功法,待在半山腰的人往往最露怯。

真人秀和短剧分别来自两个团队,真人秀的导演就巴不得越闹越好,剧那边是个知名的言情剧导演,不仅作品知名,脾气臭也是出了名的。李亭玉和邱白露唯一一场对手戏,是大学生与女明星看了同一场电影,散场时大学生认出她,要求合影。

她们对戏的时候,李亭玉给了她一副墨镜,说是散场之后得戴,这是明星出门必备的装备。

邱白露拉低鸭舌帽,戴上墨镜后的确更有星味,于是照着演了。

正式开机,影院的灯光很暗,导演大怒,朝邱白露喊:“哪里来的墨镜,电影院包成这样生怕别人不认识你吗,有病吧!”

邱白露看向李亭玉。

李亭玉很委屈地说:“对啊,都不接戏了。”

本来就不会演戏,被导演骂了几次的邱白露更躁了。连续NG,苦了跟他搭戏的Tony,但他一直是脾气好、不骄不躁的人设,火只能往肚子里咽。李亭玉看准了时机,让经纪人给Tony的团队煽风点火,向导演组投诉,让邱白露被制片人严重警告。

某场戏对词,她怎么都记不住,看着Tony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终于爆发了,嚷道:“你这职业假笑我看着都累,想骂就骂。”

Tony绷不住面子,骂了句娘后愤愤离开了,一大堆工作人员围上去安抚他。

当日拍摄不得已暂停,导演对邱白露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邱白露输人不输阵,竟跟导演吵了起来,最后导演撂了摊子,威胁制片人说换走她,否则就不拍了。

邱白露见状把制片人拉去一边,天真地问能不能给导演塞钱。

制片人给了她两条路,要么滚,要么道歉。

邱白露买好了水果咖啡,给导演连说了三声对不起。那是邱白露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跟别人道歉。

角色得以保住,但她也明白,没有放肆的余地了,只能咬着面包,背词到深夜。

邱白露独自窝在阳台角落,艰难地记着台词,平日里说话跟机关枪一样,但让她背别人写好的话,就没办法,她跋扈到已经长成自己,做不了别人了。

海边起风了,门外有动静,是陆乘风。

他坐在邱白露身边,说:“赶紧回去吧。”

“回哪儿去,你在哪儿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