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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那几句:来之前没觉得,后来觉得自己实在太臭了;榻榻米上实在不好处理,板敷的话擦擦就成了。没有什么一时兴起,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考虑 ——为了不给他人添麻烦。

现在再想,他心里的“他人”,其实并非在场的任何人。而应该是几十年后,甚至几百年后更多的人。 ——随你便吧!乡下武士的臭德行。再继续跟他理论下去也不是明智的选择,我扔下一句话就去了宴会厅。不过我在离开的时候,把那件被我扯掉的巨型和服又给他挂了回去。

说实话这不太像是我的作风,恐怕当时的我虽然嘴上说得挺狠,可实际上内心深处还是对那人抱有敬意的吧。说敬意什么的可能有些夸张了。总之应该就是打从心底里觉得那个人不简单。

我能好端端地活到今时今日,靠的是我敏锐的直觉而非剑术。比如我能够更早一步地感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杀气,先下手为强。或是在短短的一刹那间,预测到对手的动向。

照这个路数来说的话,那时候我的直觉又中了。啊对了,又想起来一个事儿。我走上梯子段的时候,西乡把脚从盆里伸出来,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血腥味,俺不喜欢。不是给人添堵么? ”我那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啊。是他发现我是新选组的刽子手了?不对,不可能。恐怕只是因为我身上散发出了血腥味吧。那一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唯独西乡那张脸、那个身影、那把声音还一直印在记忆中。衣架上那件宽大的和服,料子是粗糙的木棉飞花。别说臭味,什么味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