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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件不相干的事儿。这个右京亮大人,后来加入了官军,在进攻奥州的时候跟米泽大动干戈,丝毫不带踌躇。虽说进攻的是跟自己沾亲带故的上杉家吧,到底是明君的血脉,在时势判断上倒真是分毫不差呢。

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分不清是夸他还是贬他啊。不论如何,人家后来得了赏典禄,成了明治的开国元勋,也算是家族安泰可喜可贺了吧。

也就是说这位可喜可贺大人领了却没用过的大手前役宅,如今又欢天喜地迎来了我们。听了老役人的话,我不禁感慨果然会做人和不会做人的人,区别就是大啊。

新选组就是一群不会做人的。而现在,那位被任命为若年寄却并未出仕的大人留下的宅子里,就有百来个不得要领的动手打扫起来了。都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可想到这个集团能集齐百来号这样的人,我也不禁讶然。

正忙活着,不得要领大军的头头出现了。

只见他右手依旧挂在胸前,身上穿的是崭新的羽织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医学所疗养的时候定做的。当他走下驾笼,望着眼前布满灰尘的式台和一片荒芜的前庭,一瞬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近藤勇做人虽然的确欠缺圆滑,但那绝不是蠢。恐怕那时候的他跟我一样,一下就看透了一切吧。只不过他并没有把内心的动摇表现在脸上。可走在走廊上,看着自己的白色足袋一点点地变黑,着实不太好受。

大将是军队的关键。一看大将来了,原本低落的队士情绪一下就高涨起来。深知这类指挥官权威的近藤,绝对不会蠢。只要是在队士面前,他从来不曾忘记自己作为大将所应有的言行。

队士们集合到书院的大间里,听了近藤的演讲。

“此番,得御公边内部指令,在下受任若年寄格,土方君则为寄合席格。为此领得这大手前屋敷自是理所当然。此处既然空闲了些时日,多少的破损自是无可避免,我会即刻招来工匠进行修缮。在座诸君亦可休养生息,切莫怠于武具的保养便是。 ”

近藤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平日里不见得他有多能言善道的,可一在人前演讲倒是厉害得很。不过大将嘛,原本就该是这样。那之后的训话也花了挺长时间,可以说简直就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啊。连我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而土方与他完全相反。交涉或者争议上,他是一把手。可要让他当着一大堆人搞什么演讲嘛 ——没门。

至于近藤的若年寄格,土方的寄合席格。还有那些密保什么的几分真几分假,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要说若年寄,那可是与御老中并驾齐驱,身担幕政的大臣。虽说加了个“格”,不能算专业的若年寄,但级别上是一样的。要是真的,那可就是万石以上的大名,哪怕稍差一点,也是高俸禄的御旗本啊。

寄合是若年寄属下无役的旗本,而寄合席格不用说,就是与其同级别的三千石四千石的御高知了。

前一年的夏天,新选组全体被招纳为幕臣。又因屡屡建功,从会津藩御预被提拔成了德川家的直臣。那时候近藤的身份是御目见以上六百石。

从六百石一下子蹦到上万石啊。虽然有句话叫登龙门,可想想不大可能。

我虽然是个送金武士,但到底是御家人子弟。有关御公边人事的大致情况,我还是有了解的。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要是近藤虚张声势倒也罢了。可要是真的,只能说把人当猴儿耍了。要知道幕府自身就已经没了啊,那这些个若年寄呀寄合席的,还有什么意义?俸禄什么的,也不过是嘴巴两张皮。

队士中爆出了欢呼声。近藤和土方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在说谎。现在再想想他们当时的表情,恐怕还真有什么内部指令。

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透心的凉啊。要是近藤真的收下了幕府临终前扔出的空头支票,那我们的下场可就显而易见了。

没错。全都由我们扛下来。公方大人和旧幕府打一开始就没有与天皇陛下为敌的意思。鸟羽伏见之战是一部分御家人与会津桑名藩兵,还有新选组擅自挑起参与的。

散会后,我偷偷摸到土方背后,小声问了一句。

——近藤先生神志还清醒吗?

土方只是把脸偏向我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说:

“清醒倒是清醒的。 ”说完这话,他就起身离开了,看来并不想给我再追问的机会。问答仅限于此,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从大内山金库送来的钱,不计其数。第二天一早,一大群工匠担来千两箱,说是修缮金,同一天下午,满满一大麻袋的二分金又被作为临时军用资金送了过来。会计连清点的工夫都没有,书院的奥居里,满满地堆得全是钱,似乎只要一开门就会全都垮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