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6页)

华子愣着,不知道要不要听徐天的吩咐。“打开。”徐天催促着,华子打开里面的监门,然后又锁上。华子跟着徐天往里走,心里面打鼓,看着徐天,说:“三哥,连虎跟八青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昨儿八青怎么转出去的,连虎一样。”

“还是问问老大。”华子的语气甚至有些恳求。

“傻呀,我都来跟你说了。”

“你是你,老大是老大。”

“问去,试试大哥抽不抽你大嘴巴。”

华子看着徐天,心里纠结,他自然知道徐天跟金海的关系,但真出了岔子,金海也不会饶了自己。他苦恼地想着怎么能拖住徐天,等金海来了自己再从这泥潭中脱身。正想着,前面的徐天停在特别通道门前转身看华子,华子怔了半晌,故意磨蹭着打开铁栅门,徐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此刻,华子发现旁边监舍的罩神正瞪着他,心里压着的烦躁冲他发泄出来,冲罩神喊:“看你大爷!”

“别落单,别落我手里。”罩神不示弱地挥了挥拳头说道。

华子看了罩神一眼,如果是往常,罩神自然要挨一顿打,但现在华子没有心情,没有还嘴,甚至还停在门旁边发了一会怔。

徐天回头看了看华子没有动,自己走到田丹监舍前。

“以为你不会来了。”田丹意外地看着徐天说。

“最后一回。”

“凶手是拍照片的人?”田丹问。

“是,但赶在我前头被冯青波杀了,他去毁你爸的刀口底片。”

田丹不住地咳着,徐天看向田丹围着的红围巾,心里有了打算,说:“你这围巾哪儿来的?”

“我自己的,明天狱警要收回去。”

“你身子不舒服?”

“还好。”

“手指头恢复地怎么样了?”

“在发炎。”

徐天低头看了看田丹包裹着纱布的手指,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又看向田丹说:“出去给你找个地方好好养伤。”

田丹只当徐天在安慰自己,她温暖地笑着:“好。”

“你爸火化了。”

田丹听后,心揪了一下,没有作声。徐天看着她的表情,怕她哭,小心地说:“抬走前我仔细看了刀口,稍微有点斜着从左边插,冯青波用左手拿刀是不是?”

“我再说一遍,不要管他。”田丹的笑容消失了,她突然变得很严肃。

“上回从庆丰公寓回来,你问我冯青波接电话提热水瓶用哪只手,为啥?”

“那时候我不知道父亲是谁杀的。”

“问完就知道是他?”

“没有,要看刀口。”

“告诉我怎么回事,照相馆是我管片儿,小红袄也他杀的,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田丹沉默着,徐天继续说:“小红袄找着,翻篇了,往下我就两件事,一件死磕冯青波,你不说我也要找他,还不如让我多了解一些。”

“还有一件事呢?”田丹问。

“先说冯青波。”

通道里的华子越来越觉得没着没落。两个狱警在监舍巡视,华子说:“你,过来,跟这儿看着。”站过来一个狱警,华子往外出去。

田丹继续说:“最有可能杀我父亲的只有两个人,铁林和冯青波,铁林进监狱审我的时候很容易证实不是他。如果父亲的刀口从左斜入……是冯青波无疑。”

“为什么?”

“常人大多习惯使用右手,少数人是左撇子。还有一些人日常状态和急性状态下的用手的习惯完全不一样,冯青波就是这种人。”

“你很了解他。”

“45年的时候我们在江西干训班待了快四个月,春天,从那时候到这次来北平下车之前,我都以为他是我应该托付一生的人,他说喜欢我是因为我傻。”田丹说着四年前,像是在说上辈子,她苦笑着,“现在对我来说,我爱过的人已经死了。”

“难受吗?”徐天看着田丹,有点怜惜这个姑娘。

“知道是他的那天难受,再难受就没有理由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在审讯室,铁林紧张的时候下意识用右手转笔,冯青波紧张的时候仍然可以用右手接电话提水瓶,但左手会有下意识的细微动作”田丹边说,徐天边回忆,“青波日常里用左手指在暖水袋上敲打……左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打……”无论平时如何保持使用右手,但执刀杀人的时候他会下意识使用左手。”

“明白了。”徐天听后点了点头。

“就凭这个你拿他没办法,事实上凭什么你都拿他没办法。”

“我是警察。”徐天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很多。田丹望着他,缓缓地笑了笑,说:“等到新的世界来临,你会是一个好警察。”

“你意思是当下世道冯青波这种人就治不了?”徐天说着,心里憋着一股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