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5/6页)

十七看着华子掰开巧克力塞进嘴里,华子喝道:“还不出来!”

祥子拉了一车的东西进平渊胡同,看着是窗户纸,浆糊桶,锅碗勺盆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椅子,徐天和燕三一左一右。车在刀美兰院前停下来,徐天一边拍门,一边看金海院门晃悠的两个白衣汉子。

刀美兰从里打开院门,徐天打招呼:“刀姨,搬东西。”

刀美兰在围裙上擦擦手,抬脚跨出院门:“啥呀?”

燕三和祥子张罗着往里搬,和刀美兰说:“刀婶儿您把门敞开点儿。”

“这都是啥?”

燕三边搬边说:“天哥给您添置的,再把您窗户纸都换了,天冷风大。”

徐天打量着已经走到金海院门口的两个汉子,他走到跟前指着其中一人说:“你,我认识,上回活埋过我。”

汉子不吱声。

“别跟这儿晃悠听见没,数三下还不走把你们捆警署去。”

汉子犹豫着,徐天伸手数着:“一、二……”

两个汉子往胡同外走。徐天还在后面喊:“告诉小耳朵别来劲,有事冲我来,我家住珠市口他知道。”

两个汉子在胡同口消失不见,徐天回到刀美兰家门口。祥子问:“谁啊天少爷?”徐天不在乎地说:“小耳朵的人。”

祥子吐了口唾沫:“珠市口您家敢去吗?大家伙儿不碾死他。”徐天没理会,进了院儿。

燕三冒着寒风在张罗浆糊桶和窗户纸,刀美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三儿甭换了,凑乎能挡风儿。”燕三抬头对刀美兰笑着:“天哥让换就得换。”

“你啥时候干过这事儿呀!”

“家里窗户纸一年一回都是我糊的。”

徐天背着俩手看他和浆糊:“该他换,上回抓贼,东墙塌一头就他压的。”

燕三转头:“我吗?”徐天从地上抱起东西,拎着带来的椅子进屋。刀美兰笑着跟进屋去。

屋内,徐天将新椅子搁到桌前,将旧椅子提出屋口,又抽身回来,打开那一堆东西说:“刀姨您自己归置,上回在这儿吃面,看着碗牙子都豁口了。这桌布是卖火烧的用的,铺上屋里兴许能亮堂不少……”

桌子边的窗户一大块纸从外撕了,露出燕三的脸。徐天说:“一会儿就换好,您先忍忍,里外新一新,要不然一个人跟家越过越凉。”

燕三说:“婶儿马上就好。”

刀美兰眼眶湿湿的。

徐天最怕女人哭,他赶紧打岔道:“您要没事儿,帮我做碗面?”

刀美兰向灶间走过去,看背影还在抹眼泪,徐天心里也有点难受,赶紧探头跟外面说:“三儿,一会儿糊完窗户到胡同口看看小耳朵的人还在不在?”

“小耳朵,天桥那个?”

“再敲敲隔壁,看大缨子在不在家,我跟这儿吃碗面。”

燕三这次回应得挺快,答应一声就走了。

灶下已经升起火,水在锅里烧着。刀美兰正在揉面,徐天掀帘子进来。刀美兰边揉面边说:“前头歇着,做好给你端过去。”

“刚从大哥狱里回来,看见八青了。”徐天靠在墙边说话。

“人还好吗?”

“挺好,就问我杀小朵的是谁。”

刀美兰停了一下,想了想,又接着揉。

“您不是让我回来说说田丹有多神吗?”

刀美兰彻底停下手问:“断出是谁了?”

“得去司法处给小朵拍照片。”

刀美兰不明白,徐天接着说:“田丹在里面出不来,得看见小朵被刀捅的地方。把身上挨刀子的地方照下来,我给她拿进去断。”

“怎么照?”

“光着身子照。”

“人死得不明不白还要这么折腾。”

“死得不明白才折腾,不折腾就白死了。”

“谁去照?”

“谁照也得您陪着。”

“合着来跟我说这事儿。”

“我脑子不够使,田丹幸好被关着才能帮咱们,她要不在牢里,咱们够都够不上。”

“她白帮咱们?”

“我也帮她办点事。”

“就说要照相,没说别的?”

“我想想,她说的我都印脑子里;她说凶手是惯犯,但有正常职业,职业跟颜色有关,平时比别人有机会观察女人。杀人不因为恨……是冲动,跟被害人可能不认识,随机的。冬天女人穿的多,凶手对红颜色比较冲动。”

刀美兰看着徐天,等着往下说,徐天接着说:“姨,她说找凶手,得排除个人情绪。”

刀美兰开始抻面,问:“你会照相?”

“我让宝元馆周老板去。”

“男的?”

“照相没女的,他给我和小朵拍过合照。”

“什么时候?”

“小朵出事前一阵子,田丹也看了那照片,说小朵勾着手指头,心里琢磨着不知怎么回家跟您说去南边的事儿,就看张照片,她能断出小朵没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