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5页)

“当时是这么想,挺搓火,但扭头就弄死她,我得多操蛋呀?”

刀美兰没了主意,她逼着金海说句实话,金海看着六神无主的刀美兰,好言好语地劝她:“我跟你从来都大实话。”

“杀小朵的人能找着吗?”

“八成没戏。”

“我闺女白死了?”刀美兰眼泪簌簌地落,金海手足无措,但也不能不说实话:“差不多,死也就死了。”

美兰眼泪掉得越来越快,金海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擦眼泪,说:“实话不好听。”

“就这么算了?”

“这年头活着不容易,我要是死了,也不想你们为我没完没了,赶紧把自个儿活明白是正经。”

“你真对我好是吧?”

“凭良心,去问问八青,在狱里我怎么待他的。”

“怎么待也是坐牢。”

“又不是我让他坐的牢?要放人除非不干狱长了,枪给我!”金海的耐心基本上用尽了,他去夺枪,美兰激烈地躲避着。

“当心走火!打死我你高兴了,打死自个儿怎么办!”

“金海,我要让人弄死,你也算了?”

“听好了,谁离了谁照样活,我跟你们不一样。”

刀美兰怔着,院门推开,大缨子披着棉袄进来。她身后,铁林和徐天也到门口看见了刚才这一幕,俩人有点尴尬。金海收回目光,又要去夺刀美兰的枪,刀美兰往后躲了一步,金海急了,说:“到底想怎么着?男的像女的,女的要死要活,想打死自己还打死我赶紧的,不惯你们一个个这臭毛病。”

金海去水缸里打开薄冰掏水,一只手将毛巾浸进去,准备洗脸。刀美兰反而没辙了,一副无助的样子。大缨子跑上前去抢过手枪,说:“我说怎么不见了,睡一晚上硌得我作噩梦,醒来找半天……走走咱们回那边。”大缨子拖着美兰往外走,眼睛瞟着铁林。铁林朝大缨子笑着,大缨子瞪着铁林说:“你来干啥?”

铁林腆着脸说:“跟大哥有点事儿。”

大缨子没理会铁林,拉着刀美兰先从院里出来,说:“美兰姐,再这样我也不理你了,我哥招谁了?他比谁都疼小朵,就那张嘴里从来没好话。”

徐天从院里跟出来,跟刀美兰打招呼。刀美兰抹了把眼泪,问徐天:“吃了吗?”

“没,起了就过来了。”

“姨给你做。”

刀美兰扭身回自家,徐天管大缨子要枪,大缨子想起来昨天徐天跟金海嚷嚷,自然跟他没有好气,说:“给得着你吗?”

“还给大哥。”

“哥把枪给我了。”

“为啥?”

大缨子瞪着徐天说:“谁招我,我跟谁搂火。”

“我招你了吗,瞪我干啥?”

“昨儿你跟我哥来什么劲?”

徐天盯着大缨子看了一会儿,大缨子还带着气说:“瞪,谁都不是好人是吧?”

院子里,金海用一只手凑活把毛巾捏干擦了把脸,他走到哪铁林跟到哪,嘴里还在絮叨着:“最多就审两回,弄得好今儿一回能聊明白。她资料我都看了,审讯策略也有,上峰知道监狱归剿总管。您有难处,从底下走咱们兄弟,有里又有面谁也不得罪。”

“你怎么也凑这热闹?”

“审共党本来是我的事,怎么凑热闹呢。”

“保密局让剿总下个命令多省事儿,不用你来跟我说。”

“咱们不是自己人吗?平时我也老去你那儿。”

“平时是平时,田丹算了。”金海还没忘了昨天徐天是为什么跟自己掰扯的,他生气徐天怀疑自己,更生气徐天听田丹的话怀疑自己。

“大哥,我这是公事。”想起冯青波交代的事儿,铁林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表现的太过,生怕金海怀疑,金海睨他一眼,说:“平时连行动都不带你,临走倒有公事了。”

“我现在是北平站二处行动组长。”铁林尽量用不那么炫耀的语气说出来,金海打量他一下,说:“是吗?”

金海的语气听上去也没把自己当回事,铁林忍了一下说:“实话跟您说,田丹我捕的,田怀中我处决的,上头叫我以私人身份入狱审田丹,实际也是给您留面子,咱哪知道剿总那头心里怎么想?万一……”

“你上头不还是保密局北平站吗?”

铁林顶了一句:“我上头是党国。”

“我正不痛快着呢,好好说话。”金海皱了眉,搁平日里,铁林一定能看出来金海不高兴了,但今天铁林不想再怂了。“没说错呀?”

“瞧你那德行,党国有嘴啊,让你来找我?”

“保密局差遣的我。”

金海看着铁林身后,徐天关了院门站在门口,别扭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铁林见金海没说话,兀自接着说:“特派员,跟我单线联系。”

“有找凶手的,现在你又要审田丹,还准备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