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第2/2页)

“发生了什么?”凯辛说。

“他们做过很多事,曾被怀疑制造了两起纵火案,一次烧毁了一个体育用品店,另一次则是点着了寄宿公寓。”

“大卫,拜托!”

“这需要警方介入了。”凯辛说。

“警察来了,当然。”沃特森说,“但我们没有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们,他们什么也没发现。我们通知了杰米的继父,让他把他从寄宿学校带走,这样做就是为了把他们两人分开。”

律师举起双手:“现在可能应该……”

“现在回想起来,”沃特森说,“我们当时真应该把一切都告诉警察,然后把两个学生都开除,事情像那样发展才对。”

那个女人赶紧抢过话茬:“大卫,在你说出下一个字之前,我必须坚持,咱们跟校长商量一下。”

沃特森没有看她,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凯辛。“路易斯,”他说,“校长有着像波尔布特[1]一样的道德感,我们现在不要再加重之前的残暴判断了。”

从这个晒得黝黑的人的眼睛里,凯辛看到了他从那些认罪悔过的谋杀犯眼中看到的释然。“请继续。”他说。他现在有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心里一直痒痒的,突然打了个喷嚏,一切都畅快了。

“布戈尼离开寄宿学校后,”沃特森说,“当地就发生了篱笆着火的案件,三四起,我不记得了。后来在普拉兰[2],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被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蹂躏折磨。那件事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过程短暂,那男孩也没有受到严重伤害,但那是一种折磨,是虐待。我们的一个学生来找我们,他是寄宿生。他说案发时间他在现场附近看到过布戈尼和费舍尔。”

“你告诉警察了?”

“我们当时没有那样做,这是我们永远的耻辱。”

“你们没有让这个学生去报警?”

“大卫,”那个女人说,“我现在必须提醒你……”

“他本来想那么做的,但是被劝阻了。”沃特森说,“按照校长的指示,我劝阻了他。”

“这跟告诉他不要去做,是一个概念吗?”达夫问,“被劝阻?”

“很接近,”沃特森说,“然后我们就开除了布戈尼和费舍尔,就在那一天。那是我们跟这两个人打交道以来做过唯一正确的事。”

“我想从这边带走一些文件的复印件,可以吗?”凯辛问。

“这些就是复印件。”沃特森说,他从桌子上把它们推到他们面前。

“谢谢你。”凯辛说。他站起身,由衷地握了握沃特森的手,他没有看向那名律师:“我认为,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没有必要再提及这所学校了。”

走下石阶时,凯辛打开了其中一份文件。“打给特蕾茜。”他对达夫说。在门厅里,达夫把拨通的手机递给了他。

“特蕾茜,我是乔,现在有一件重中之重的事要处理,撇下手头的一切事宜,对一个叫贾斯汀·大卫·费舍尔的人展开全面调查。名字里的拼写是S-C-H-E-R,他留的最近的地址是一个婶婶家,K.L.费舍尔太太。艾伯特公园亨顿街19号,让伯克[3]看看是否能追踪到这个信息。”

“我们这边对杰米·布戈尼的调查结果,还有对童子军营地火灾的调查结果都出来了,菲纽肯在整理。”

“叫他打给我,好吗?”

“布里斯班方面找到了邓肯·格兰特·瓦林斯的地址,但他两年前离开了那里,他们没有更近的消息了。”

“鸡奸犯!”

“邻居说,上周有个家伙在找他,那人长头发,留着胡子,当时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沉沉的暮色中,他们开车缓慢地行驶在砾石车道上,传来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穿着绿色运动上衣和灰色法兰绒裤子的男孩们沿着他们右边的小道走了过来,最前面的那个面色苍白的孩子,正在吃盒子里的薯片。后面的一个男孩突然伸出胳膊扣住了他的脖子,把那孩子往后拖,另一个从旁经过的男孩,漫不经心地拿走了那盒薯片,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拿出一片薯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十年级的抢劫课,”达夫说,“正在野外演练。”


[1]柬埔寨极左主义者,发动了红色高棉大屠杀。——译者注

[2]墨尔本近郊。——译者注

[3]伯克茨的昵称。——译者注